范文网 总结报告 张抗抗_"德里姆河"的隐喻和张抗抗的随笔(大全)

张抗抗_"德里姆河"的隐喻和张抗抗的随笔(大全)

张抗抗_"德里姆河"的隐喻和张抗抗的随笔  评张抗抗的随笔。忽然想到了这个题目。这个题目出自她的一篇随笔,叫做《有意无艺》,收在她的散文集《大江逆行》中,贵州人民出版社出的。这是一篇颇有意味的随笔,虽然收在散文集里。谈的又是小说之艺。写张抗。

张抗抗_"德里姆河"的隐喻和张抗抗的随笔

  评张抗抗的随笔。忽然想到了这个题目。这个题目出自她的一篇随笔,叫做《有意无艺》,收在她的散文集《大江逆行》中,贵州人民出版社出的。这是一篇颇有意味的随笔,虽然收在散文集里。谈的又是小说之艺。写张抗抗的研究文章,无论是小说论、散文论、随笔论,乃至作家论,看看这篇随笔可以找到好多个切入点,我认为。还是听听张抗抗自己的声音:   我常常想起八九年前曾到过东欧的一个湖泊。那湖的一端有一条名叫德里姆的河流入,但经汇入湖中之后却穿越了那湖,又在湖的另一端重新出现而流向异地。据地理学一再考证,证明德里姆河在湖中始终是以河的形式存在的,它始终没有与湖泊真正融汇。它始终是它自己。   “德里姆河”这个隐喻有很大的张力,通过其“跨领域映射”可转换生成许多新的意义。大而言之,张抗抗自身创作的“德里姆河”。怎样以“河”的形式穿越浩瀚的文学“大湖”,她始终是她自己。小而言之,张抗抗随笔的“德里姆河”。怎样以“河”的形式在她小说、散文的“湖”中穿越,随笔始终是随笔自己。   追索张抗抗的创作历程,可以明显地发现,她一手写小说,一手写散文,左右开弓。同步而行,交相辉映。她虽然小学五年级就在上海《少年文艺》发表习作,但真正的创作起点是1972年10月22日《解放日报》发表的小小说《灯》。这盏没有“照亮别人,却照亮自己”的“灯”,让张抗抗“在茫茫的荒原上看到了一丝‘亮色’”,接下来发表于1973年7月《文汇报》的散文《大森林的主人》,让她的文学梦“一天天地变得清晰起来。”也许是张抗抗小说创作的名声太大,人们从《爱的权利》、《北极光》、《隐形伴侣》、《赤彤丹朱》、《情爱画廊》、《残忍》等小说熟悉她的名字,小说的光彩把她散文的“亮色”遮蔽太多,甚至评论界对她的散文也多不注意,更不用说她的随笔。诚然,小说为张抗抗奠定了著名作家的地位,但散文功不可没。张抗抗“投之以心。报之以心”,向读者敞开胸怀:“也许,小说是我,散文更是我。虚构的小说,真实在生活的本质;而散文,一本应是一个里里外外透明的真实。”作家心灵的亮色,打开了批评者“灵魂探险”的阅读通道,扩张了阅读者文本互动的想像空间。   从1973年《大森林的主人》的发表,到第一部散文集《橄榄》出版,张抗抗用了10年的时间。1993年,张抗抗把1983年一1992年的6本散文集拆开,从100万字中选出25万字,重新组成自己的《散文自选集》,用《投之以心・报之以心》为题自序,结尾的几段话,可以看成张抗抗散文写作的自我小结:“我依然向往着散文所深含的真知灼见。为着这苦捕而迷茫的人生。只有在一个自由的灵魂笔下,散文才会散溢和弥漫着思想的魅力。还会继续写散文。是日后还能拆下重盖新屋的那种。慰藉我,也慰藉你。”又是一个10年,张抗抗自我审视,自我挑剔,自我反思之后,散文写作有了新的超越。“自由的灵魂”、“思想的魅力”、“重盖新屋”透露出新的“文体意识”。她“重盖新屋的那种”散文,应该是“自由灵魂的笔下,散溢和弥漫着思想魅力”的随笔吧。   受父母的影响和阅读的濡染,受命运的安排和向命运的挑战,小说意识和散文意识对张抗抗来说是有生俱来,并随着人生阅历的增长,人生视野的扩大而强烈。相对而言,随笔意识要来得晚些。随笔毕竟是“个人文学之尖端”、“文学发达的极致”,这是周作人在《冰雪小品选序》中的名言,他就是这样论述“小品文”,即我们所说的“随笔”的。随笔的创作,一是需要作家本人的内功修炼,文化积累、思想积累、艺术积累、生活积累达到了相当的程度,随笔可以“从心所欲。不逾矩”地随笔而出。二是需要时代的宽松和宽容,社会的开明和开放,让“自由”的随笔有“自由”表达的空间和通道。   自由是散文的天性。随笔更是自由的抒写。把随笔从散文中独立出来是难的。“依然是为了那个大写的‘人’字,为了‘人’心底不灭的抗争精神。”一向视“自由”为人生最高追求的张抗抗,第一次把随笔集有意推出。2006年,她从多年的文章中精选出50篇,编成《张抗抗随笔》,是想把“散文”和“随笔”区别开来。   无论中国还是西方,散文的文体界域一直模糊而宽广,有着太多的不确定性。在英国学者罗吉・福勒主编的《现代西方文学批评词典》中,“散文(prose)既可称得上韵文的对立面,也可称为它的同宗兄弟,然而它却缺乏韵文所具有的精确定义。”这点倒是中西所见略同。中国视散文为文章,“华夏文章冠天下”。“有韵为诗。无韵为笔。”笔者,文也。散文历来笼罩四野,除韵文外,天下文章尽收囊中。   对于随笔(essay),西方文学则认为这一术语和文学形式均为蒙田首创,不久由培根移植入英国。是“指用一种随意的、不拘束的散文将某种思想、判断和经验尝试性地表达出来。一般说来,随笔是经过精心加工和润饰的炉边闲谈,它不像论文和有关伦理道德的专题文章那样过于严肃,令人感到乏味。随笔这种文体应该既明快轻松,又不流于松散,既自然恬淡,又不失于琐屑。总而言之,随笔的作者行文无固定方式,而且在文章末尾也几乎不作总结,心灵围绕着某一主题作出自由联想,这才是最重要的”。   西方的essay理论,对中国现代散文影响颇大,单就文体的称谓而言,从五四时期开始,散文、随笔、美文、小品、杂文,絮语的异同和分辨,至今仍在继续。文体的辨析,大多是学者们的事,有才气的作家,大多不被文体束缚手脚。“定体则无,大体须有”,金人王若虚早有这样的见识。作家的创新之作常常引领新文体的出现。上个世纪20-30年代,鲁迅独举一旗,鞠躬尽瘁,让“匕首”、“投枪”式的杂文,寒光闪闪,“杀出一条生存的血路”,从散文中独立出来,自成一家,风标高举,推向极致,成为文学史上难以逾越的峰峦。上世纪90年代,随笔崛起,小说家、诗人、学者、自由撰稿人纷纷加盟,各路英豪亮相的亮相,亮剑的亮剑,“随笔热”成了新的文学现象。既无“小品”“品小”的尴尬。也无“絮语”的叨叨絮絮,随意自然,笔随思路的“随笔”倒是多为人们接受。作为思想者文体的随笔,以独立的思考、敏锐的胆识、自由的抒写为主要特征,回应了社会的剧变和人心的激荡,进入高雅的纯文本序列。新的世纪,随笔作为“散文”营垒中的异军,更有新的突起。   2001年,《张抗抗散文随笔》获得了鲁迅文学奖,她在获奖感言中说:   人生无常,世事艰险,生活中总会遇到那么一些事情,自己苦苦琢磨。好像是明白了一些,便想要与别人分享;还有那么一些事情,终是不得其解,只好说出来,请别人帮忙;还有一些事情,或是感慨、感悟或被感动,或是值得记述,或是心存忧思,为一个人、一件事、一种现象、一本书……文中的每一笔,都是不能也不需要虚构的。这些非虚构也非纪实的文字,游走于小说诗歌散文戏剧之间那个无限大的空间的文字,就成为可随意书写又

不可随意的随笔。看似随意,简言闲笔信手拈来,不拘一格有感而发,随笔的文体自由,纵横驰骋信马由缰,但笔下论言之人之事,必得言之有物。切入点更应如刻刀般准确,不说力透纸背,每笔也都有沉重厚实的分量。   就文体而论,散文既是非虚构性的文体,又是“个性化”鲜明的文体。和一般意义的“散文”相比,自由是随笔的灵魂,随笔闪烁的是思想锋芒,蕴含的是独立思考。张抗抗的“随笔”和一般意义的“散文”有何区别、而她的“随笔”又如何显示个人新的思想特质和新的文化意义?   那条遥远的“德里姆河”,正以“随笔”的形式清晰地流动在我的面前,“游走”于小说诗歌散文戏剧那个烟波浩渺的“湖里”,一种有着更大的不确定性和包容性的随笔体出现了,除了文体形式的确定,“它始终是它自己”,更有内涵的“特指”,“更是它自己”。张抗抗的随笔,就像那条奇特的“德里姆河”,坚守自己的河道自由流淌。看似随意,实在费心,看似闲笔信手,却是笔笔沉重厚实,在自由中坚守,在坚守中自由,这是张抗抗随笔的第一个特征。   2000年的初春,和著名女学者李小江对话时,张抗抗再次明确表示自己的立场:一是“当人的尊严都没有的时候,哪儿还有女性的尊严?”二是“我首先是一个作家,然后才是一个女作家”。由于“童年或少年时代一直受到旧体制极大的精神伤害。从经验、经历、感情上逐渐形成自己对它感性的认识,然后才是理性的。”“所以对人权、自由,会有这样强烈的反应。”是“由许多切身体验,由许多切肤之痛汇合而成。”太看重自己作为“人”的存在价值,表现人性的丰富性、深刻性,笔下始终围绕着“自由”的情结,是张抗抗一直坚守的立场,也是张抗抗特立独行的个性和精神追求。难怪她敬佩罗曼,罗兰那样特立独行的人,不愿意自己变成“无脊椎动物”。   张抗抗把“感受生活”作为领头的第一辑并不随意,这里的“生活”不再是文学教科书上的那种和作者相对而言的客体化的“深入生活”,既不是“直面人生”的冷眼旁观,也不是“应命而行”的热情参与,而是自我的生存状态。她的感受生活是渗透了强烈的个人情感,联系世道人心的升降浮沉,从感受――感情,文化――哲理,把经过自己苦苦琢磨的“忧思”上升到终极关怀的感悟。对人生无常,世事艰险的一种感悟。   生命从何处来?人生往何处去?从自己的生日引发生命的询问,张抗抗以女性作家的敏感把《我的节日》放在开篇。19岁去北大荒农场,30岁进北京文学讲习所,命运敲门,人生转折。而立之年的生日,在北戴河和作家同学们一齐涌人大海:“那个瞬间我领悟到人生的短暂和自然的永恒,心里充满人生的幻灭感一一每个人的生命都不可再生,一切的创造物在出生的同时都不可再生,一切的创造物在出生的同时就蕴涵着虚无和�灭的悲剧意味。我将如何去超越生命,超越自我,在这一个仅属于我一次的人生中不至于追求生的成功而异化了生命本身?生日之海的‘洗礼’,如云缝之光,给我某种彻悟和永远的难忘。”四十而不惑,生日奇异多彩:90岁的奶奶安详去世,应为喜丧;从未有过开花先例的君子兰,“倏忽展开了娇艳的橘红色花�,团团朵朵组成一簇凌空旋转的花环,高高擎托举给我”――替出远门的丈夫送来40岁的生日礼物。不问人生的终点在哪里,愿天下人都有一个自己期盼的节日,每一个生日都是一个里程碑。《我的节日》以优美的文体与语言“传递出女人深切柔情的社会关怀、人文关怀和人类关怀”,和那些浅吟低唱、自我安慰、自我抚摸的“小女人散文”,虚飘玄远、平和中庸、冗繁庞杂的“大文化散文”划清了界线,应该是张抗抗随笔中的一块“里程碑”。   感受生活,杂谈文化,远近人生,一脉传承,偶然的生命诞生却有必然的命运联系。读完《张抗抗随笔》,你才知道她为何这样看重自己的生日,为什么有那么浓烈的“恋母情结”。这是一种穿越世纪的生命信息,一份浸透烈士鲜血的历史重托。   《赤彤丹朱》是迄今为止张抗抗最重要的代表作,也是最好的长篇,与之相应的随笔《故事以外的故事》、《红色变奏曲》、《雾天目》也是她最有分量的随笔,只能是张抗抗才能写出的作品。以母亲的身世为主线,以烈士贾起的鲜血为底色,以父亲的浮沉为波澜,带有自传色彩的长篇小说《赤彤丹朱》,由于一位读者偶然的阅读,牵动亲人的寻找,让失踪多年的青年革命者贾起“50年以后,终于在干涸的血泊中,重新站了起来”,小说复活了真实的历史,引出了“故事以外的故事”。用张抗抗母亲的话说,没有贾起的牺牲,也许就没有今天的张抗抗,而贾起的英灵一直在冥冥中引领张抗抗“用笔来写下他们以鲜血奉献的真诚与抗争”,这是她与生俱来的精神资源。张抗抗的彻悟来得不是太晚,她的随笔只能随着社会开放的进程,文明的进程求索。“赤”、“彤”、“丹”、“朱”,碰撞冲突,奏响了“红色变奏曲”:“亮的暗下去,暗的亮起来;红极而发紫,红透而生疑,红衰而变黑,红褪而无色,在那块似红非红的底板上,留下的是辨不清颜色的血迹与泪痕。”她对红色重访、还原、剥离、解构,将自己与母亲合为一体,也和时代的命运合为一体。她“凝视着《赤彤丹朱》赭红色的封面,觉得那其中也有贾起的鲜血,一直渗入到华夏大地的深处。可惜,它残留在地表的颜色,已经同红色革命的主题无关,只沉淀下来种种有关人性本质的思考”。这些个性化的深刻感悟凝结成贮满诗意和哲理的珍珠,闪烁着张抗抗随笔的思想光彩。   天日山的弥天大雾暂时稀释了烈士的血迹,天目山的冲天大树永远存留了烈士的精神。陪同父母到天目山凭吊57年前牺牲的烈士贾起,张抗抗的思考有了新的超越:“世事变迁,惟有西天目的森林,是永远的。为着他们那一代人关于自由平等的理想,半个世纪之后我们依旧对他深怀敬意。然而,无数生命和太多的鲜血,使理想的代价变得过于昂贵。缥缈的雾中我们甚至看不见理想的内容。抚摸着西天目的老树。我想也许只有这些大树。才真正拥有自由空气和丰沛的雨露。”如果说母亲给予张抗抗的是柔情、博大和宽厚,父亲给予张抗抗的则是阳刚、深邃和冷峻。不读她的小说无法理解她的随笔,而她的随笔又从新的视角、新的场景延展了她小说的意义。   作为“知青”营垒中出来的作家。张抗抗对“上山下乡”的严厉拷问,对“知识青年”的无情解剖,1998年发表的《无法抚慰的岁月》至今重读依然振聋发聩。揭示“知识青年”并未真正拥有知识导致的“无知无畏”,归结“老三届情结”为缺少个性的集体精神,是深留体制印记的文化心理,直陈“老三届们”无可奈何的艰难命运,这些近似“残酷”的“实话实说”,更多的是作家的社会责任和道义良知。   张抗抗的写作更多的是来自她亲历的苦难和欢乐,然后是她周围的人和事。“这种生命体验的思考中产生个人意志和思想,最终在某个具体的文学作品的完成过程中逐步实现。”所以张抗抗认为创作的过程其实就是一个不断质疑自己、拷问自己、解剖自己的过

程。“放肆”地怀疑、严厉地拷问、无情地解剖。既有个人切肤之痛的生命体验,又有超越个人苦痛的社会关怀,人类关怀。对自己、对人生、对一切貌似强大的事物的怀疑,在怀疑中反思,在反思中怀疑,成为张抗抗随笔的第二个特征。   写于《赤彤丹朱》完成不久之后的《残忍》,是20世纪90年代中期,张抗抗创作高峰体验后的又一部力作。从小说艺术达到的高度看,这部中篇并不逊色于《赤彤丹朱》。《残忍》据说是一个“绝对真实”的故事,一个发生在北大荒黑土地上的“残忍”的故事:写一个为非作歹的连长,把连队当成一个“独立王国”。知青们遭受连长“残忍”的迫害,牛锛为了心上人杨泱不被玷污,伙同马嵘一起用“残忍”的方式活埋了连长,自己大义凛然独担责任走向刑场,让马嵘活了下来,杨泱却永远失踪。“《残忍》可以说是一部出乎我意料之外的作品。因为我在写作之初,并没有想到自己会这么‘残忍’。”张抗抗在谈《残忍》写作的《行为与欲念》中,用了几副笔墨,展现了她语言的魅力和智慧,引发读者的“审美震惊”。   后来它漫漫沉淀,渐渐舒缓,像一条地下的暗河,耐心地躲藏着隐伏着,渗透坚硬的岩石,沿着地壳中的空洞和缝隙,固执地开凿着自己的通道。当它再次到达我的笔端时,水声轰鸣,来势凶猛,山岩被冲开了巨大的缺口,地层深处豁然开朗,阳光和水流疯狂地拥抱,跃向悬崖下的深潭。   这段描述写作心理的文字,天然灵动,清丽鲜活,妩媚多姿。以“暗河”隐喻潜意识,负载生命语言的意识之流,从心中流淌笔下:漫漫沉淀,渐渐舒缓,躲藏隐伏的耐心,开凿自己通道的固执,化无形为有形,给抽象以天真。   但无论如何,人性中深藏的“残忍”,在外部环境激化恶化的条件下,被迫付诸精心策划的复仇行动。而当社会秩序恢复正常之后,那些抑或更为“残忍”的欲念,却因无法量刑,缺少证据而逍遥法外。我难以判定也难以断言。那种导致残忍行为的社会环境,与那种惩治暴力却容忍罪恶欲念的社会形态,究竟哪一种更适合人的生存?我只知道一个自由的社会只追究行为而宽待欲念,只要欲念未曾逾越行为界限,法律永远只有一个假设的对手。   每一寸中国的土地都有知青的影子投影,每一个中国人的灵魂中都有知青的神经牵连。知青当年面临怎样的生存状态?知青今天又将做出怎样的命运选择?张抗抗用她的小说《残忍》,把一代人的灵魂推到文学的手术台上,用“小说的手术刀”进行“残忍”的解剖。在历史和现实之间,逼问事实的真相和原委。当她随笔的手术刀解剖人性的残忍,面对社会、面对人类,她的质疑、她的拷问,切入点“如刻刀般的准确”,“每一笔都有沉重的分量”,不同风格的话语,在一篇随笔中同样达到一种完美的和谐。   张抗抗小说题材的广泛,随笔的视野也同样宽阔。“游走”是解读张抗抗随笔的关键词。她的随笔不仅在小说散文诗歌戏剧中那个无限大的空间游走。取其所长避其所短,文体有了更多的自由,话语也随之丰富:而且在历史的天空与现实的大地游走,或倾听京都“莺声地板”的弦外之音,或在心里和西施姑娘说些女人的悄悄话;在情感的波涛和理性的深潭中游走,拒绝平庸,拒绝流俗,让写作成为自由精神呼吸的通道。她的随笔记录着探索者奋然前行的足迹和思想者背负青天的遥望,并非虚构也非纪实,看似随意却多艰辛。记一人,述一事,读一书,观一物,下笔分量自然沉重,有感而发,因发而动,上下求索,血脉自然贲张,在春和景明,波澜不惊中时有天风海雨袭来。在游走中求索,在求索中游走,这是张抗抗随笔的第三个特征。   小说家的眼光是敏锐的,随笔的题材随手可拾。《恐惧的平衡》记录一次作者“雨夜打的”的危险经历,有小说的韵味和戏剧的色彩:“乘车的”怕司机劫人,“开车的”却怕乘客劫道,骑车尾追的丈夫“电话报警”……你恐惧我,我也恐惧你,相互构成暴力威胁。平衡矛盾,平衡关系,平衡利益,如何平衡“恐惧”?浏览张抗抗并非虚构的“体会城市”,一场虚惊后的苦笑,能不反思对和谐社会的渴求?虚构的小说和戏剧无论怎样的精彩,也产生不了这种阅读效果。   稀粥,人人喝,天天喝,地不分南北,时不分古今,一喝千年,无人留意。张抗抗却品味出:粮食匮乏,人口众多,喝粥是出于无奈;有闲有空,温火细焖,熬粥是消磨时间。“粥是贫穷的产物,也是时间的产物。”为什么喝粥的民族就有些同稀粥一般黏黏糊糊,汤汤水水的脾性?由喝粥联想到祖先遗传的基因,读到此,莫非你不发出会心的微笑,再来一声慨叹?   鲁迅的时代已经远去。鲁迅的杂文已成绝响。鲁迅的精神依然长存。像鲁迅那样独创一体,自成高格的奇迹不大可能出现。从上个世纪延续至今的“随笔热”方兴未艾,大变革的时代需要大家的“随笔”,“随笔”从“散文”中独立出来,还需要更多名家的努力。《张抗抗散文随笔》荣获鲁迅文学奖,是一个水准,也是一个标志。   张抗抗19岁离开杭州,到黑龙江鹤立河农场,上山下乡,1985年后长住北京。西湖烟雨如梦,大荒冰河如梦,多次走出国门,多次回望家乡,故乡在远方。张抗抗曾调侃自己是个流浪汉,说杭州是她的血肉,黑龙江是她的骨骼,北京是她的大脑和心脏,而这些正是张抗抗独特的资源优势。   “如果生命重新开始,我再次选择身份,我还是愿意写作,但不一定写小说,我对小说有些厌倦了。如今别无选择……”这是属虎的张抗抗说的吗?又像又不像。厌倦小说写什么呢?就写随笔吧!21世纪,网络的世界,随笔有无可能一领风骚?   作为一个女性作家,张抗抗有自己独特的女性视角,更有超越性别的广阔眼光。   我更关心的是‘自由’――这种自由的完全获得,必定与男性世界密切相关。也就是说,只要男性或女性有一方觉得不自由,两性和谐与人的自由就无法真正实现。   我比较认同女性写作中应该更为自觉地运用女性视角这一说法――在我们自己的一间屋子里,安静地思考与自省。用思想的火把光芒,照亮自己灵魂的深沉悲悯以及肤浅虚荣;我们会在作品中说出女人的美丽或平凡、聪慧或愚昧,对自己究竟意味着什么;然后,拉开窗帘,敞开我们的门窗,让新鲜的风吹进来。让明亮的阳光透进来。我们将走到外面广阔的天地去,用女人的心去感受除了男人和女人的关系外,人与现实世界的更为复杂的关系;井将我们的眼光放射出去,看到高山、大海和更远的地方。我们将在女人优美的文体与语言表述中,传递出女人深切柔情的社会关怀、人文关怀与人类关怀。我们将在自己的那间屋里,书写男人与女人的历史,创造有利于自己和整个世界的文举。   张抗抗借伍尔芙的“一间自己的屋子”,表达了自己生存理想和写作态度,“写作是一种精神活动,在文学创作中,真正主宰着我们的,是艺术个性和艺术创造力。”她赞赏伍尔芙的那种精神:“保持自我比任何别的事情都更为重要”。   翻阅张抗抗的随笔,做一次逍遥的精神漫游。张抗抗在自由中坚守,在怀疑中反思,在游走中探索。我又看见了遥远的德里姆河。我看见了艺术女神踮着脚尖,轻轻行走在这条奇特之河的涟漪上,向张抗抗招手。      (作者单位:遵义师范学院中文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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