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物也能改变历史 [林达:小人物"改变"历史]

如果没有制度保障，小人物的“改变”之路其实会很难。

前一阵，23岁的纽约女孩Stef Gray成了新闻人物。起因是她比较倒霉。

Gray读大学期间，钱不够，就陆续向美国最大的民营学生贷款机构沙利美（Sallie Mae）贷了款，准备毕业之后按合同分期还钱。可是，Gray运气不好。待她毕业，经济还是不景气，她挣不到足够的钱还贷。

于是，她问沙利美，怎么办？他们说，缓偿可以，但按规定，每延缓三个月，你就必须为每一笔贷款付50美元“宽限费”。Gray的还贷每月应该是600美元，她在尽量还，但实在还不上，只能付宽限费。

听上去，宽限费平均一个月十几美元。可Gray是分四次借贷，这样，每三个月就要交200美元，她已经付了300美元宽限费，今年1月还必须再付150美元。虽然沙利美称它为“还款诚意押金”，其实这“押金”收了就收了，再也不归还。这对Gray不但是一笔额外负担，还是很可观的损失。

沙利美是个大公司，这项政策已经执行很多年，很多年轻人付了这样的额外“押金”。Gray觉得这太不合理，决定试试挑战这个金融强势者。

一个小人物，她能怎么办？她利用了一个现成的网络工具。原来，在2007年，美国建立了一个名为“改变”的陈情网站，其宗旨就是给小人物以改革社会的力量。网站设计很简单，写一个议案的题目，简单说一下“为什么重要”，然后点击一下“陈情”，就“立案”了。然后，全世界的人都可以签上自己的姓名地址来支持。

当然，像Gray这样有局限的地方性议题，签名的大概多是和她有同样处境的年轻人和家长。

Gray之所以想到这样做，是因为去年底，美国报纸广泛报道了一个22岁的小保姆利用陈情网站，成功迫使“金融强人”美国商业银行取消了销账卡的5美元月费。这次，当“改变”网站帮助Gray收集到了7.7万个签名，她就约上了那个小保姆，一起造访沙利美的首都办事处，举行记者招待会，展示了自己征集到的签名。

当天下午，沙利美就投降了，宣布在收到还贷后，会退回押金。

我很好奇，就上那个网站去搜了一下“熊”。真的，在得克萨斯州有个叫Mark D的人，还有个全球动物保护组织，分别在为被取胆汁的黑熊们“陈情”。可他们收集到的签名分别只有3000多和9000多。可见，在美国，“黑熊取胆汁”还是边缘话题。

Gray、小保姆和“改变”网站的成功，并非全是他们个人和签署者的成功，最近，美国亚利桑那州立大学，有学生“反对上涨学费”，提出议案陈情。学校扬言要在校园网路挡掉这个“垃圾网站”，但马上就受到警告：这将变成一个违反保护言论自由的《美国宪法第一修正案》的案例。

所以，如果没有制度保障，小人物的“改变”之路其实会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