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骨文颜色形容词汇释]甲骨文释读

　　摘 要：殷墟甲骨文，是现今所见中国最早的具有完备体系的文字。其内容涉及官吏，军队，刑罚，监狱，战争，方域，贡纳，农业，渔猎，畜牧，手工业，商业，交通，天文，历法，气象，建筑，疾病，生育，鬼神崇拜，祭祀，吉凶梦幻，卜法等各个方面，这些文字中形容词所占的比重很小，而在形容词范围之内又有很小的一部分是颜色形容词。这些词有些仍然还以其本义面貌存在着，如：白、赤、幽等，而另外一些已经不再使用为颜色之义或假借称为其他用法，如利、物、等。本文试把甲骨文所见到的有关颜色的词从字形以及作为颜色形容词的用法作一个汇释，使大家对这几个字有一个重新的认识，当然也会对殷商时期人们关于颜色的要求做一个深入的了解。
　　关键词：颜色形容词 字形 辞例 分析
　　经初步统计，甲骨文中包括大概九个关于颜色的词，这些词几乎都是出现在祭牲名字的前面。因为甲骨文几乎有很大一部分的篇幅是关于占卜的言辞的，通常我们把这部分内容的甲骨文又叫甲骨卜辞。而这些卜辞中有百分之七十又是涉及到占卜用牲的。所以用为颜色的形容词出现在祭牲之前是有一定道理的。现在就它们在甲骨卜辞中用为颜色形容词的用法一一概述。
　　一、黑的甲骨文字形是
　　黑字在甲骨文中用得很少，卜辞有：
　　1.黑牛﹙南北明714﹚
　　2.弜用黑牛，亡雨○白羊用，于之又大雨﹙宁沪113﹚
　　《说文解字》：“黑，火所熏之色也。从炎上出。古字。”在甲骨文中黑在卜辞中出现很少，也许这跟“殷人尚白”人们不是很崇尚黑色有一定关系。甲骨文中黑与字形相近﹙甲骨文的形体是﹚，有时候相混。但是如果像卜辞中2.一样白黑同时出现，那么是黑就确定无疑了。
　　二、甲骨文字形
　　甲骨文中出现的情况如下：
　　1.牛用。﹙合集30718﹚
　　2.〔其〕牛。﹙合集37000﹚
　　3.乙己〔卜，□，贞〕王宾祖乙□牛〔亡〕尤。﹙合集27210﹚
　　《说文解字》没有字。在甲骨文所见到的有修饰牛的，而这些牛又都是用作祭牲的。陈梦家先生在《殷墟卜辞综述》中关于讲到：卜辞中的用法有三种：1.日；2.王宾，是祭名；3.五一八「商兕」，假借做，是色牛的专名。《尚书·禹贡》：“厥土赤埴”，《经典释文》：“埴，市力反。郑作”《尚书正义》：“埴，音义同”《释名·释地》：“土黄而细密曰埴”由此可知埴（）为土黄色。牛就是土黄色的牛。
　　三、黄 甲骨文字形是
　　卜辞用法如下：
　　1.黄牛﹙合集29509﹚
　　2.幽牛黄牛﹙乙7012﹚
　　《说文解字》：“黄，地之色也。从田，亦声。，古光字，凡黄之属皆从黄。”黄在卜辞中不多见，它只会出现在两种情况下。一种情况是，动物牛前面，从未见黄色其他的动物。另外一种情况，黄在卜辞中还经常与〔尹〕字连用，裘锡圭先生在其著作《古文字论集》中认为，黄尹相当于历组伊尹，这两个名字是一个人，这个人在当时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四、白，甲骨文的字形是
　　在甲骨卜辞中关于白的辞例有
　　祝白彘﹙合集27608﹚
　　白牛二，又正。﹙合集29504﹚
　　壬申卜，□，贞王田，往来无灾。白鹿一，狐二。﹙合集37493﹚
　　甲寅卜，韦，贞王自往而白。﹙合集39965﹚
　　白羊，又大雨。﹙合集30022﹚
　　又祖丁白豕。大吉﹙合集27294﹚
　　又十白豚﹙合集30516﹚
　　丁未，贞其大王自上甲，用白豭九，下示牛，才父丁宗卜。﹙合集32330﹚
　　《说文解字》：“白，西方色也，阴用事物色。白从人合二。二，阴数。凡白之属皆从白。”在颜色形容词中“白”字用的最多，并且用于各种各样的动物前面，应该这跟“殷人尚白”有关，白色用为祭牲可以表现对先王先祖的尊敬，可以祈雨等等。另外“白”字由于与数位百字是同源词，它们在甲骨辞例容易混淆，应如何分辨是“白”还是“百”呢？首先看语境，其次应联系上下文。不过这样还是不能够完全区分这两个字，现在学界对于它们的区分还是在待考阶段。
　　五、 甲骨文字形是
　　在甲骨文中出现在卜辞有：
　　丙戌卜，贞武丁祊 。﹙合集35848﹚
　　﹝﹞。 牛。兹用。（合集35931）
　　《说文解字》没有字，但有。商承祚认为就是《说文解字》中的之初文。《说文》：“，马赤色也。”在上述卜辞2中「」与「」对贞，所以两个字都是指牛的颜色。《玉篇》有「」解为「赤色牛」，又有「」，解为「马赤色也」。由此推之，动物之赤色通成为「」。，都是有孳乳而来。这与甲骨文中牧牛的牧用「牧」字，牧羊的牧用「」道理相同。
　　六、赤甲骨文中字形为
　　在甲骨文中出现在卜辞有：
　　1.乙未卜，，贞入赤玛，其不吉。（合集28195）
　　2.癸未卜，，贞左赤马其。不。（合集29408）
　　《说文解字》：“赤，南方色也。从大从火。凡赤之属皆从赤。”赤字作为颜色形容词出现很少有争议，并且只见于修饰马。
　　七、利，甲骨文字形为
　　在甲骨文中出现在卜辞有：
　　庚申卜，贞王勿利南麋。（合集27459）
　　马子，无灾。（合集37514）
　　王襄谓，，古黧字省黑。《说文解字》无黧字，《说文通训定声》梨、利、黧古本一字。引《荀子·尧问》：“颜色黧黑而不失其所”注：“谓面如冻梨之色也。”《释名》：“九十日鲐背，或如冻梨，皮有斑点，如冻梨也。”《字林》：“黧，黄黑色也。”马就是黄黑色之马。
　　八、幽，甲骨文字形为
　　在甲骨文中出现在卜辞有：
　　1.幽牛。吉（合集33606）
　　2.幽牛。黄牛﹙乙7102﹚
　　《说文解字》：“幽，隐也。从山从，亦声。”郭沫若在《殷契粹编》讲“幽通黝，黑也。”《周官·牧人》：“阴祀用黝牲毛之。”郑注云：“黝，黑也。”幽牛就是黑牛。
　　九、甲骨文字形为
　　在甲骨文中出现在卜辞有：
　　丙申卜，行，贞父丁岁牛。（合集23216）
　　卜马。（合集27631）
　　贞十牛（前4·54·4）
　　王国维认为是物之省。《说文解字》：“物，万物也。牛为大物。天地之数起于牵牛，故从牛声。”王并谓，古者以杂帛为物，当由物本杂色牛之名，后推之以名杂帛。孙海波认为，象以耒翻土，土粒箸干刃上。土色黧黑，故训为杂色。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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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吴其昌.殷墟书契解诂[M].武汉大学出版社，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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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胡厚宣.战后宁沪新获甲骨集[M].北京来薰阁，19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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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孙海波.甲骨文编[M].北京：哈佛燕京学社，1934.
　　[7]姬佛陀辑，王国维.戬寿堂所藏殷墟文字考释[A]，艺术丛编[C].上海仓圣明智大学，1917.
　　（李如意 甘肃兰州 西北师范大学文史学院 73007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