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文网 总结报告 过云雨 过云雨张敬轩表达什么(精选)

过云雨 过云雨张敬轩表达什么(精选)

过云雨 过云雨张敬轩表达什么1  梅雨持续到第五十二天,云凤接到了婶子的电话,电话里婶子对她说,她爸要死了。  已经是第五十二天了。  挂了电话。云凤双臂抱在胸前,目光穿过发廊的推拉门,落在路面那溅起的水花和一双双匆匆而过的脚上。她这话与其。

过云雨 过云雨张敬轩表达什么

  1  梅雨持续到第五十二天,云凤接到了婶子的电话,电话里婶子对她说,她爸要死了。  已经是第五十二天了。  挂了电话。云凤双臂抱在胸前,目光穿过发廊的推拉门,落在路面那溅起的水花和一双双匆匆而过的脚上。她这话与其是说给罗刚听,倒更像是在自言自语。罗刚此刻正坐在她身后最远的那个旋转椅上,跷着二郎腿。停电的下午,发廊里阴得让她看不清罗刚的脸。
  罗刚正在玩弄一枚硬币。罗刚把硬币抛向空中,镜子里的硬币翻了几个跟头,落回他的掌心里。他右手的拇指和食指又娴熟地配合着使硬币飞快地旋转起来,然后他把飞速旋转的硬币放在耳边,听它的声音。
  他听硬币的声音,却没听到云凤的话。
  一个月以来,这样的话,云凤说过很多次。上一回,是跟他在头顶,在发廊老板用木板间隔出来的二楼床上——六七平米的“二楼”是一面破旧的床板。那个大雨如注的夜,他们蜷曲在角落,在身体有节制地缠绵过后,她孩子似的一噘嘴,撒娇着嗔怒道,已经是第XX天了,这雨要是再这么下去,明天我就去死!她这话发源于身体的不满足,而他,总隐隐担心自己会被这女人掏空似的,为此他不敢给予她太多。另一方面,他们委实不敢太大声,尤其是他,做贼一样的,如同进行一场非法交易。谁叫那床板实在是太薄太简易了。他常想,店老板肯收留他们住在店里为其看守店铺,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他实在不敢奢望太多。
  她倒是一噘嘴,嗔怪起他的杞人忧天和他的怯懦来。
  每一次,她的百无聊赖都会牵扯到天气上。给顾客打理头发的时候,她故意装成男人的模样,嘴角衔着一支女士香烟,假装优雅地跟那些把头发弄得像鸡窝一样的妇女闲谈,她说,这雨下了多少天了!憋死个人!
  这确实是第五十二天,确凿无疑,云凤几乎每天都盯着店门西面墙上的那个挂历数着日子,所以她不会记错。只是这一次,云凤没用先前那娇嗔的玩笑语气,更不是随口而出的埋怨。她在门前立着、凝思了很久,然后这句话就格外沉重地从她口中吐出。
  一瞬间,这话就和门外的雨连在了一起,将云凤的心和门外的世界连在了一起。她真正像个沉思的男人。她的认真劲儿,罗刚竟然没有察觉。云凤呼了一口气。店门东侧墙壁上的水越渗越多,终于蜿蜒着浸湿了她的棉拖鞋。她缩了下脚。
  一声闷雷,雨加大了力度。
  云凤拿拖布去拖地上的水,她心里揣测着婶子那话的真实性,她的父亲难道就要死了吗?她离开他的时候他不都好模好样的嘛。她有些失望,是那种一部电视剧没看到结局的失望,她没想到那个流氓似的粗糙暴力男这么快就将一命呜呼,她还没折磨够他呢。二十几年来,她几乎记不起任何与他有关的交集,这让她徒生出几分伤感。拖毕,她一面戴上皮手套去摆弄老板码在墙根上的那些破布条,一面想,时间可真快啊,一转眼,她和罗刚私奔到此地,整一个月了。
  2
  云凤清楚地记得,一个月前那个同样雨水淋漓的下午。她和罗刚在老乡陈姐的美发厅里第一次聊起了理想的话题。顾客稀少的午后,他们从隔壁饭馆里打了午饭,然后坐在美发厅的转椅上自顾自吃着。云凤时不时抬眼盯着镜子里罗刚的模样:黑瘦黑瘦的脸、小里小气的孩子模样,罗刚狼吞虎咽的样子叫云凤倍感欣慰,她自信地认为是她给予了他这样的满足感和踏实感。
  云凤夹了一块罗刚最爱的红烧肉给他。
  云凤和罗刚,是在云凤老乡陈如的美发厅相识的,那是二年前的事了。
  二年前,十九岁的云凤从省城的一家美发机构学成回到K县后,就进了这家美发厅。原本云凤是打算留在省城的,省城的发展机会多大啊,云凤清楚这一点。那时,在美发机构学习手艺的他们经常会被派到省城一些最有名气的美发店做学徒,那些形形色色的时尚女郎,小姐太太,或者洋气的大学生,有钱得很,几乎每周都会去做一次头发,一会儿拉直、一会儿烫弯,动辄就剪个流海、焗个颜色,轮着番变着花样地折腾。每个店都有自己固定的客户群,那些靓丽的小姐往往拿着店主发的vip卡,挽着深情款款的男士出入理发店,络绎不绝。
  开始的时候,云凤对美发没有太多的好感,女孩子嘛,无非就是学一门不挨饿的营生。可是渐渐地,经她处理过的头在镜子里熠熠闪光,客户点头称赞的时候,一股巨大的满足感席卷了她的整个身心。她突然发现,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么美好的感觉,还真有她王云凤在乎的事。她一直以为,自己就是一片浮萍,自己就只是自己,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说的就是她。
  做的时间越久,云凤渐渐发现这真是一项赚钱的行当。做头发用的药水,十几块或几十块成本,抹到那些美女的脑袋上,只需几十分钟,价钱就疯涨了几倍。最好玩的就是,这些人明明知道美发业巨大的利润,却还整天往店里跑,难道这些人都是傻子吗?云凤有时一想,心里就暗自发笑。
  可不是傻子嘛!不仅女人傻,男人也傻。傻女人就交给店里的帅哥们伺候,她们原本是来剪刘海的,可头发一旦到了理发师的手里,就身不由己了。那些女人的头发被她那涂脂抹粉的男同事一摸、一梳、陪之以几句娘到肉麻、恶心到让人起鸡皮疙瘩的说辞后,女人们原本只是修剪一下的初衷就膨胀到了极点,三下五除二的工夫,不该染的染了,不该烫的烫了,不该拉直的拉直了,不该营养的营养了。没什么该与不该,总之,钱到手了。
  谁叫女人们就爱听那些流里流气的话呢,夸她几句,握梳子的手在她耳根蹭两下,她们整个人就犯迷糊。相对于女人,那些做陪客的男人们更傻更好对付。傻男人只要一进到店里,他们的钱就乖乖地进了云凤的口袋。她抓住了做陪客的男人的两大特点:无聊,大方;她更抓住了来做头发的女人的特点:嫉妒心强,爱吃醋。这两者一结合,只要云凤稍微美言几句,男人就动心了。云凤长了一张异常聪慧却涉世未深的圆脸,五官明朗而清晰,头发拉得笔直,远处走来,像一棵妖娆的垂柳树。男人没法不动心。女人更动心了,她们不想让自己的男人跟眼前这么个美人坯子多扯一句,就得赶紧拉他们坐到自己身边,坐下坐下,一起做(烫头发)。如果镜子能照到云凤的心,那它一定是笑个不停的。 无论来做头发的男人,还是店里那些把自己头发弄得极具个性的男同事,他们没一个是云凤能看上眼的。男人有钱又能怎么样?那些挽着美女的大腹便便的老板,有谁能说清挽着的就是他明媒正娶的老婆呢?十之八九都未必。而那些把自己头发弄得比她云凤还长、还色彩斑斓的男同事,云凤更是看不上眼。她可以和他们疯耍成一片,可她绝不会把他们当成男朋友的备选对象,他们哪里还像是男人。

上一篇
下一篇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