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文网 总结报告 【大爷之死】梦见大爷死了又活了(通用)

【大爷之死】梦见大爷死了又活了(通用)

【大爷之死】梦见大爷死了又活了晚上九点,妈妈打来电话,说:“明天我跟你爸爸回老家。今天下午五点,你大爷去世了。”  妈妈的语气非常平淡,甚至透出隐隐的兴奋。我知道她三年没回老家了,能有机会回老家肯定高兴,虽然是以奔丧这种方式。  那么爸爸呢。

【大爷之死】梦见大爷死了又活了

  晚上九点,妈妈打来电话,说:“明天我跟你爸爸回老家。今天下午五点,你大爷去世了。”  妈妈的语气非常平淡,甚至透出隐隐的兴奋。我知道她三年没回老家了,能有机会回老家肯定高兴,虽然是以奔丧这种方式。
  那么爸爸呢?爸爸的心情想必和妈妈不一样。我要爸爸接电话,妈妈说:“他不接,他在哭呢。”
  第二天,陪爸爸、妈妈坐上开往寻芳村的长途汽车。候车期间发生了小小的意外,爸爸找不到家里的钥匙了,他断定钥匙被小偷偷走,恨小偷没偷他的钱,只偷走他的钥匙。我在心里感慨:爸爸打不开回家的门了。这个家不是他与妈妈居住在城里的房子,而是寻芳村,那个依山傍水,绿树环绕的小村庄。爸爸这辈人只有大爷居住在寻芳村,他守着爷爷、老爷爷、老老爷爷曾经生活过的那片土地,维持着爸爸关于家,关于老家的概念。大爷是爸爸牵挂那个村子,那片土地的主要理由。大爷去世了,爸爸的牵挂丢失了,爸爸找不到家与老家的方向与位置了。
  爸爸一路沉默不语,似乎接受了大爷去世的事实。大爷七十三岁,七十三岁去世非常正常。妈妈却絮絮叨叨,絮叨的主要内容是大爷的四个儿子,也就是我的大堂哥、二堂哥、三堂哥还有堂弟,妈妈说他们非常不孝顺,每人一年只给大爷一百元钱,去年大娘去世,他们以花了钱办丧事为理由,一百元钱都不给了。他们与大爷居住一个村子,二堂哥与大爷左右邻居,堂弟住在大爷前排的房子,可是长年不到大爷家看一眼。去年大娘病重,他们不送她去医院,将她搁在炕上,不吃不喝一个星期死去。
  说着话,接到哥哥的电话,哥哥开车拉着五姑姑从另一个城市往寻芳村赶,他告诉我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大爷不是病死的,是上吊吊死的。
  将这个消息告诉爸爸,爸爸的嘴唇一下子哆嗦起来,眼泪快速地滚出来。妈妈大叫一声:“我就知道他死得蹊跷,看吧,被我猜中了。”
  下了长途客车,见到哥哥与五姑姑。五姑姑穿着黑衣黑裤,花白的头发,铁青着一张脸。她与爸爸四目相对,没有说话。坐进哥哥的汽车,哥哥问怎么处理丧事。
  爸爸说:“我仔细考虑过了,大哥的死有两个原因。”他在对五姑姑说话,“一个原因是子女不孝顺,一个原因是大哥太软弱。人既然没有了,那就这样吧。顺顺利利把事情办完了就行。”
  五姑姑哭起来,说:“三月份我回了趟家,在哥哥家住了两个星期。给他洗了衣服,拆了被褥,打扫了卫生,陪着他赶了两个集。我买了黄花鱼,炸鱼给他吃,他说: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鱼。那是三月份呀,现在才几月,现在才九月,大哥就没了。”
  我说:“这件事情不能轻易过去。大爷的四个孩子太欺负大爷了。爸爸与姑姑要批评他们,要骂他们,儿媳妇骂不得,儿子可是骂得的。”
  爸爸与姑姑都不说话。他们沉浸在悲伤之中。妈妈一刻不停地看着车外,悄悄向我指点:“这是你姥姥家。你姥姥的坟在这。”
  半小时后,到达寻芳村,看到一群人围着一个扎了红顶的架子,架子下面摆着音响、桌子,一个男人在弹电子琴;一个男人在吹长号;一个男人在吹唢呐;一个穿着绿短裤,露着两条咖啡色长腿的女人拿着话筒唱“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啊,往前走,莫回头”。还有几名男女在桌子旁边站着。架子周围全是看热闹的人。嘹亮的音乐飘荡在村子上空。
  妈妈说:“他们请了吹鼓手。这才像办丧事的样子。当年你奶奶去世,我也请了吹鼓手,那可是咱村第一家吹鼓手。”
  进大爷家。大爷院子里放着一张旧桌子,桌子上放着大爷的牌位,供着馒头,上着香。
  堂屋里,看到了大堂哥、二堂哥、三堂哥、堂弟和他们的媳妇披麻戴孝跪在地上,大爷头东脚西躺在一块门板上,身上蒙着一块描龙画凤的红绸子布。
  五姑姑来到大爷身边,她掀开了红绸子布,大爷又黑又瘦又小的脸露了出来。那张脸实在是小,只有我的一只手掌大,几乎没有肉,两腮塌陷,露出高高的颧骨。我十一年没见大爷了,大爷此时的样子与记忆中的完全不同,那个长脸的,总是笑眯眯看我的大爷变成现在又黑又瘦又小的老人模样。
  我的眼泪喷涌而出,站在旁边的爸爸呜咽出声。
  妈妈也站到大爷身边,她特意看大爷的脖子,伸手向我示意,说:“墨紫墨紫的。”
  五姑姑将红绸子重新盖到大爷脸上,回过脸时,眼里几乎要冒出火来。
  她喊道:“儿子,儿子在哪?儿子全都站出来,儿媳妇全部靠后。”
  大堂哥、二堂哥、三堂哥、堂弟站在五姑姑面前,五姑姑说:“这是怎么回事?人怎么就没了?报告派出所了没有?法办了没有?逼死人就这么火化就完了?我三月份回家,他还好好的,怎么九月份就没有了?他怎么上吊了?上吊是好受的事吗?你们怎么逼得他上吊了?有戴花上扣的吗?”
  大堂哥、二堂哥、三堂哥、堂弟没有一个人说话。屋门口挤满了看热闹的人。
  一个老人挤到五姑姑面前,按照辈分我应该喊他胡大哥,胡大哥对五姑姑说:“五姑姑不要生气。这件事情跟孩子没有关系。大叔生了病治不好,想不开就寻了短见。”
  五姑姑用冒火的眼睛看着胡大哥说:“什么病逼得人寻了短见?”
  “收麦子时,大叔撑麻袋装麦子,扭了腰。花了一些钱没治好,又叫一个江湖医生骗了两百多元钱,一时想不开就走了这条道。”
  胡大哥又说:“五姑姑,你看天色不早了。该送大叔上路了,晚了火葬场就下班了。”
  五姑姑转过身,掀起大爷脚头的红绸子,脱下大爷穿的千层底布鞋,恶狠狠地摔在地上,给大爷换上一双李宁牌运动鞋。
  五姑姑说:“哥哥,妹妹给你买了双好鞋。哥哥,你穿着上路吧。”五姑姑捂住脸号啕大哭。这时从里屋出来两个老女人,站在五姑姑的身边也是号啕大哭。年龄稍微小一点的老女人是四姑姑,年龄大的那一个,我仔细看了看才认出是二姑姑。印象中的二姑姑个头高高,相貌俊美,好心肠,喜欢笑,做饭很好吃。现在的二姑姑又矮又小又瘦,满脸细碎的皱纹。天呀,我差不多二十年没见到她,难怪认不出她。
  胡大哥口中念念有词,烧纸,摔孝盆,招呼四个男人,将大爷抬出屋子,抬出院子,抬到了殡仪车上。大堂哥、二堂哥、三堂哥、堂弟走在殡仪车前面,他们的媳妇跟在殡仪车后面,有人给我和哥哥递来孝衣,我俩急忙穿上,一个站到殡仪车前面,一个跟在殡仪车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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