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缺钙,晒晒就能补回来?|婴儿缺钙多久能补回来
居斯塔夫·福楼拜教导莫泊桑练笔写小说的方法,文学爱好者们早已耳熟能详。 福楼拜的《包法利夫人》堪称小说典范,代表一种极其严谨的语言,轮不着诗人打岔。写小说需要功力,然而福楼拜却认同纯粹的诗,认为诗比小说的追求更有深度,他甚至愿意用小说家、哲学家的头衔来交换两行拉马丁或者雨果的诗句,足以慰藉心灵,一句好诗,可以令人如沐春风。
1857年,《包法利夫人》与波德莱尔的《恶之花》同样受到政府查禁,理由是内容“伤风败德”。福楼拜就寄信给波德莱尔,表达感同身受。前者小说,后者诗集,小说与诗,关系千丝万缕,从福楼拜对诗的认同,可见他的小说并没有拒绝诗的融入,只不过把过度渲泄的诗拒诸门外。福楼拜认为,波德莱尔拯救了浪漫派,还把激情引导到象征的语言之中。
可以肯定,小说一向拒绝激情。激情像情人手上的玫瑰花,令人看不清情人的面容、五官。反过来说,一个诗人,以纯粹的诗的生命作为赌注,也永远赢不回一本小说。
百多年后的今天,小说种类愈来愈复杂,手机小说、网络小说、接力小说、配图小说等等,一本比一本新奇,假如有人写一两本facebook小说、QQ小说,人们也不会惊讶。这可能与读者有关。习惯了快节奏生活的读者,在读诗吗?不是。在读小说吗?又不像。读者们嫌传统作品太长太沉闷,情感不够坦然,便靠情感快餐来充饥。难怪穿越、盗墓、鬼魂,主宰小说的读与写。看看《步步惊心》、《鬼吹灯》就好了,你要大众主动捧起莎翁名剧、20世纪小说名篇、中国古典四大名著,相信无此可能。
如今,诗人把情节分隔开来,流水式作业,依靠几个煽情句子激起波浪,诗情却薄如蝉翼。这样,文学沦为快餐,作品过眼烟云,读与写,没有记下多少深刻的东西。现在一般读者对待文学的态度,不也是如此?很少有人带着一本厚书去旅行,更少人会在《家》、《春》、《秋》的书架下徘徊。
快餐文学缺钙,太阳底下晒一晒能补回来吗?当下文学的浅肤、快餐化确实确是问题。快节奏的生活**了我们,也**了文学创作和阅读。快速挣钱是王道,深入生活太费时间,文学写作能“放慢脚步”吗?答案:当生活节奏慢下来的时候。
你我可能痛恨污辱文字的人。可是手捧着《骆驼祥子》,却又受不了那“冗长”的文字。过去的故事素材过去了,离我们的生活太远,读者难以产生共鸣也属正常,即使我们现在去欣赏安徒生或者格林兄弟的童话故事,感染力也不如当年,卖火柴少女走过的大街,只是空中楼阁。有人说,经典的价值和本质存在于特定的环境和语境之中,环境不可复制,语境不可重复,因此经典无法复制。这样看来,雨果、屠格涅夫、鲁迅、老舍等人的作品,的确代表一种文本的结束、消逝吧?
慢工出细活,是一种可贵的文化心态,更是一种文学写作的规律,是文学写作、诗歌欣赏共有的一种规律。如果经典的文本是为了传世而存在,那么读者不去虔诚拜读就是一种罪责。文本并不是权力,但许多人认为是权力(话语权),文本并无强制权,读者不去朝拜一定不会有损失,但不可以否认,所谓经典,就是要用时间来“酿造”的。快餐不是老窖里的酒,你就当它是炒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