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黄荆初长成
我的黄荆初长成
每逢来到书房,第一眼看到的便是我的黄荆。亭亭玉立的身姿,清水芙蓉般的淡雅,端庄有度的依偎在写字台旁,伴着满屋的书香。
初看小文的朋友,以为这是位妙龄千金,或误以为家中掌上明珠。错了,黄荆是我盆养的最爱,是含苞待放的童年,芳龄不到八个月的一簇翠绿。
我的爱好情趣很少,有点自娱也不登大雅。如果读书吃酒算是嗜好的话,也就有这么点点。养花溜鸟,甩杆垂钓,古玩收藏,奇石玉雕确不能引起我丝毫兴趣。
黄荆的巧然相遇,是我有生以来的第一次亲手接触盆景,而且,一旦染指,便爱不释手。只是独有情中我的黄荆,对其他盆景依然没有奢望。
之所以如此喜爱,这里是有故事的,不妨慢慢说来。
年后不久,我的一位同事送我一盆精致的虎皮兰,看样子是刚从花市买来的,十分讲究的花盆,肥厚鲜美的绿叶才长出几公分高,有几株簇拥着,像是连体的姐妹竟相生长。同事像是花痴,很内行,告诉我如何浇水呵护。我欣然把花盆置入办公室的窗台。由于我的办公室刚刚装修,含有化学成分的烤漆味刺鼻,这虎皮兰便有缓解气味,吸收二氧化碳,净化室内环境的作用,内心充满了对同事的感激。
几天过后,无意中发现,我的花盆的边缘土质里生出两瓣绿芽,似黄豆粒般大小,稚嫩的,微风一吹瑟瑟缩缩的可爱。这是什么芳草鲜花呢,看不出个子鼠寅卯。如果是个花匠园丁,也许会将这绿芽顺手清理掉,来专侍盆花的护理。我不然,既然是大自然孕育的生命,它就有生存的权利,不管它是野草还是玫瑰。
一晃十来天过去,盆景的那个芽芽窜出了公分长,叶片也有了轮廓,露出了羊蹄状的叶瓣,隐约变得面熟起来,但还不能确定,总之,应是曾经的相识的花草的儿女。
由于工作关系,需驻京数月。唯一的盆景只好搬回家里,以便于照顾,但对新识的苗芽还是放心不下,从家里搜寻了妻不用的小花盆,又专门上山取了些松肥之土,小心翼翼的为苗芽乔迁了“新居”,并且把它端放在书房的窗台上。
进京之前,终于知道了苗芽的身份。它就是山上山下,漫山遍野的大族——荆棵。苗芽是其父辈留下的种子,随风飘逝,而落户“虎皮”之家的。
荆棵的学名就是黄荆,是马鞭草棵的一种落叶灌木。叶对生,顶端渐尖,表面绿色,背部淡绿色,浑身是药材,植被多用于盆景。
因此,我把家里盆景的那棵苗芽取其学名:黄荆。这便是我的黄荆了。
给黄荆“迁居”之后,我便进京了。一去月把,中间回来一趟,再见到黄荆时,已是长成十多公分长的小小树了,主干上生出了很多细小枝条。虽有些旱颜,但还算精神,回来的几日里,几乎和黄荆形影不离,适时用水,早晨起床再见到时,简直是判如两树了,比先前水灵多了,而且似乎变得很是乖巧,微风过后,随之飘摇,很有阿娜多姿之美。我的对黄荆的喜欢也日益起来。坐在书房读书,它是我又一精神陪伴,看书也倍觉爽心悦目起来。
我知道,黄荆虽然长不成参天大树,但毕竟一天大起一天,我给它的“新居”,明显越来看得小了,这样下去也就变成了“蜗居”族。它的未来如何规划?是像花匠一样,动外科“手术”将其肢体变形,供人赏玩,还是顺其自然的成长。我想,肢体的变形未免残忍,会使幼小的生命深感痛苦。顺其自然的成长,书房恐怕不是它的自由的天空。放归自然应该是最好的路径,一旦如此,也许会有遭遇灾难。如此耀耀眼美丽的黄荆,岂不成了天下花匠寻觅的羔羊?想来思去,没有好的办法,就先保持现状,抽个吉日良辰,先给它换个大的居处,在书房继续陪我读书,我继续陪它慢慢成长吧。
黄荆,你的主人,也不富裕,如今仍住着上世纪九十年代的房改房,小三室一居。住久了便有了感情,有时想想也舍不得离开旧屋。但无论如何,一旦你的主人,条件有所改善,一定要个带花园的居所,把你扬眉吐气的搬到阳光照耀的地方。就如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一样。让你在自由的天地呼吸最新鲜的空气,任你做着冲天的梦和你主人一道快乐的生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