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行车啊,真是我的好伙伴
自行车啊,真是我的好伙伴
任何一个正常的人都有七情六欲,对长期接触的人和物会产生喜爱抑或厌恶的情感。一辆二四型的小自行车来我家十一年了,现已成了我形影不离的好伙伴,我对它产生了一种难以割舍的情感。
每次出校门,我基本上骑着我的小自行车,就是在仅方圆几百米的校园内,我也骑着或推着它。旁人看着大惑不解:“这人真怪,现在什么时代了,一个年过半百的大男人为什么天天骑着一辆破旧的小自行车呢?——好一个落后守旧的‘别里科夫’!”关系好的同事对我直言相劝:“老姚啊,注意一下你的形象,换掉你的破自行车吧——换成两个大轮子的豪爵,换成四个大轮子的宝马呀!”我理直气壮的回答他们:“哪有条件啊?就是以后有钱了,我也不会换了,这不挺好吗?骑着它,这‘小家伙’比宝马还宝马啊!”他们对我嗤之以鼻,嘲笑我十足的阿Q的“精神胜利法”。
这辆小自行车的确有点破旧了——车身上乳白色的漆脱落了不少,车的握把上没有了铃铛,减速器只剩下了一边,脚蹬上没有了踏脚板……但它在我的心里还是比宝马更有价值。
它是2003年来到我家的,是我妹妹送给我女儿12岁的生日礼物。姑妈送给了侄女珍贵的礼物,并给了她一番叮咛:“菁菁,希望你的学习能像这车轮子一样滚滚向前!姚府上你的前辈们,你的哥哥姐姐还没有一个考上重点大学的,希望你为我们争口气!”女儿心存感激的点了点头。听姑妈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女儿很争气,后来考上了市一中,再后来考上了大连理工大,现今正在中科大读公费研究生。
这辆小自行车陪伴女儿从初中到高中走过了六年的求学之路。她骑着自行车赶在上学的路上,磨练出了不怕吃苦的意志,养成了勤奋好学的习惯。
2004年上半年,东方大道有一小段水泥路正在抢修。下晚自习回家,女儿只顾和同学说话,并没在意前面有路障,结果人和车飞进了半米左右深的路坑里,脸上、大腿上摔破了皮,流了不少血,在同学的搀扶下回到了家里。我赶紧为女儿伤口擦上了红汞。第二天要她留在家里休息,但她坚决不同意,说“轻伤不下火线”,并用我曾给她讲过的“岳飞教子”的故事说服了我。“岳云12岁时,被父亲安排在军中与将士们同时训练,不小心从马背上重重的摔进了深深的土坑里,父亲喝令他自己爬起来,并令手下责罚他20军棍。他被打军棍后带伤继续训练……爸!这点伤算不了什么。”我只得点头同意她上学,脱口说出“玉不琢,不成器”这句《礼记》中的格言。女儿脱下了长裤,换上了裙子,还是骑着自行车上学去了。
真是“患难见真情”啊!女儿更加喜爱她的自行车了,除了好好驾驭它外,不管学习多忙,每隔两天总要把它擦洗干净。
女儿参加高考后,我的朋友向我要这辆自行车,说是为他女儿读初中做准备。正当我准备成人之美时,女儿发火了:“老爸!这是姑妈送给我的礼物,你怎么能拿它去做人情呢?”我无话可说,感到有点惭愧,只好拒绝了我的朋友。
过了一年,我的载重自行车被盗,出近门多有不便,只好启用女儿的小自行车了。预想不到,骑上去感觉真好,它非常赶路又轻便。骑着它,我似乎年轻了许多,让我常常想起女儿的中学生活,让我时常回首我的中学时代。
我的中学时代,生活非常艰苦,我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能骑上自行车上学,因为我家距学校十多里,为了不迟到,常常是跑着去上学的。我非常羡慕我的同桌,他有时能骑他爸的自行车上学。当时我们全大队(村)只有两辆自行车,第一辆是大队书记的,第二辆就是他爸爸的,他爸是大队兽医,自行车是他爸职业所需。为了完成自己的心愿,每到周末,我就到很远的地方去捡破烂;春夏之际,没有雨的夜晚,我就点着柴油灯到水田里、水沟边去寻鳝鱼;有时炎热的夏天的中午,去浅浅的流水沟捉泥鳅……一个月下来,也可挣七八块钱,可是到了第二个月又要从中拿出一大部分作为生活开销。想尽了一切法子,几个月后买自行车的钱还是永远不够。过了十年还是没买成自行车。
直到88年我在东升中学参加工作后,用自己的工资终于买了一辆自行车。
第二年,我用那辆自行车驮着一个年轻漂亮女子,从寡妇夹渡长江,走柴码头大堤,经过新沟,穿过天字号,往东北方向直抵羊子庙老家。虽然在柴码头堤上,我因车技不高将心上人重重的摔了一跤,但她并没有嗔怪我,倒被我的“猪八戒背媳妇”的憨厚、执着所感动。一到我老家后,她就向我暗示愿意嫁给我。自行车成了我和爱人间的感情纽带;自行车成了我和爱人喜结良缘的见证。
后来,我的生活没有离开过自行车,我好像有了一种恋车情结。
前年上半年的一天,在学校对面菜场过早时,从没上过锁的这辆乳白色的小自行车,被人顺手牵羊偷走了,我失落得像丢了魂似的,后悔痛恨自己的大意。但意想不到第二天技校对面收废品的刘爹将自行车给我送来了,并诙谐的对我说:“姚老师的自行车是谁都偷不走的,这方圆十里之地,再也找不到第二辆这种款式的车子了,我给了小偷5元钱,呵斥他,叫他快走,说这车子是有主的。”我赶快从口袋掏出20元钱来表示谢意,刘爹执意不收并对我说:“5块钱,就算我请您过早了,您忙去吧。”他边说边走了。
我又是感动又是惊喜,小自行车失而复得,它真是与我有缘啊!我喃喃自语:“属于你的东西,你丢都丢不掉;不属于你的东西,你要都要不来。”
从此,我的恋车情结更加浓重了,每天放晚学后,就是无事,我也要骑着自行车去校园内外转一圈后再回家。
有紧急要事时,我骑着小自行车急奔而去或火速赶回,它成了我的风驰电掣的风火轮;工作之余,我骑着这乳白色的自行车去我的西畴菜地,它成了我的自由的小天鹅;周末或节假日,我骑着小自行车去东野山边,它成了我的青崖间的小白鹿。骑着这小自行车上班时,我可以为了工作挣得不允许浪费的一分一秒;下班后,骑着这小自行车,我愿意为了放松耗掉让我快乐的每时每刻。骑着这小自行车,我拥有了无数个快乐的起点,同时也拥有了无数个幸福的终点。
可爱的小自行车啊,你在我家是一匹小马,是一头老牛,一直在默默的耕耘,一直在默默的奉献,真是我的好伙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