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音乐
散文:音乐
我深知自己缺乏音乐细胞,这却不妨碍我对音乐的热爱。
小学时,很喜欢上音乐课。伴奏的是一台脚踏风琴,很老旧。老师灵巧的手指在琴键上跳跃,双脚随着踏板上下翻动,轻快的音乐自琴箱如清泉般缓缓流出,我常常听得着迷。每次上课前,要把琴从老师办公室抬到教室,上完课又要抬回去。同学们都爱抬琴,争着抢着干。最有意思的是抬琴途中,乘老师不在,好奇地打开琴盖,胡乱模仿着弹琴。琴键凉凉的、滑滑的,在慌乱的手指下跳跃,发出刺耳的声响,弹琴者又惊又怕,惊恐的望着周围,又火速盖上琴盖做逃离状。后来,音乐课中又出现了手风琴,老师把琴挂在胸前,一手按键,一手拉琴,音色婉转缠绵,那站姿酷劲十足。再后来,学校又购置了电子琴,音乐课上的伴奏音乐变得丰富多彩。电子琴上配有小麦克风,拿着麦克风像明星一样唱歌,是对唱得好的同学的褒奖,也是多少同学梦寐以求的事,而这样的机会对于唱歌经常跑调的我可望而不可及。随着乐器的更迭,我学会了《踏浪》《小螺号》《采蘑菇的小姑娘》《二小放牛郎》《让我们荡起双浆》等歌曲,这些歌曲在我心田播下喜爱音乐的种籽,滋养了幼稚的心灵,陪伴我走过童年的金色时光。
后来,家里买了一台双卡录音机,我能听到的歌曲开始多起来。在穷乡僻壤的农村,成品的录音带不好买,播放的录音带大多是找原声带录制的。记得那时印象最深的是《信天游》《黄土高坡》等歌曲,那种时髦的流行唱法,让人耳目一新。又过了几年,哥哥去上大学,回家时带来了排箫曲合集《天堂之鸟》,那是我最早听到的轻音乐,排箫舒缓空灵的音色让我深深迷恋。不久,哥哥又带来了崔健、黑豹、唐朝的摇滚专辑,起初听着那些嘶吼的歌曲,我有些无法接受,听得多了,我竟渐渐喜欢上那些摇滚歌曲,为那种不矫情、不掩饰、直抒胸臆的唱腔所打动。不知什么时候,父亲买来一盒叫《阳春白雪》的古典乐器演奏带,年少的我闲暇时总凑在录音机旁,虽听不懂那些名曲描绘的场景和情节,就此却领略了不少风格迥异的乐器,为那些或舒缓,或急切,或快乐,或忧伤,或激情,或黯然的音乐而陶醉。
之后,家中买了第一台电视机。我能听到的歌曲越来越多。当时,最流行的多是热播电视剧的主题曲。那时,看电视剧是一种消遣,能听着片头和片尾的歌曲,一遍遍地学唱,也是一种享受。这还不够,听着听着还拿录音机把喜欢的歌曲录下来。像《篱笆女人和狗》《渴望》等电视剧的主题曲由荧屏走向大众,开始家喻户晓。
再后来,我考入省城的一所中专学校就读。每天下课,走在楼梯间,总能听到有人哼唱田震的《执着》。那时,田震、郭峰、任贤齐、周华健、张宇、伍佰正红遍大江南北。中专第二年,我住的宿舍里有了第一台随身听,接着是第二台、第三台……,我也买了一台。宿舍里流行歌曲的专辑磁带越来越多,我们经常交换着听。我最爱听的是Beyond、零点乐队、彝人组合、张学友、许茹芸、孟庭苇、朴树、郑中基的歌。那些或激情飞扬,或深情款款,或缠绵悱恻,或凄婉迷离,或淳朴厚重的歌曲点燃了我的青春岁月。
参加工作后,饱尝工作生活的酸甜苦辣,对音乐的热爱始终未变。这二十年来,为了听音乐,我买过MP3、MP4,有了手机后,手机成了随身听音乐的主要工具。现在,我的手机中下载了大量的音乐,这些音乐有中外流行歌曲、通俗歌曲、轻音乐、经典名曲,手机的空间常常被音乐占去大半。工作中遇到加班写文字材料,我会边在电脑上码字,边打开“酷我音乐盒”听音乐,在熟悉的旋律中,那些枯燥、那些无奈会一扫而光。开车行驶在路上,我会打开手机蓝牙连接,在车载播放器上播放音乐,伴随着挚爱的音乐,孤独乏味的旅程瞬间充满轻松和愉悦。
那些听过的音乐也慢慢成为记忆的一种符号,记载下我人生的许多片段。听到萨克斯演奏的《回家》,我会想起那些年从省城乘车回家的往事;听着孟庭苇的《你看你看月亮的脸》《谁的眼泪在飞》,我会想起刚入中专校园时低落的心情;听着那首《故乡的原风景》,我会想起多年前去宁夏回乡园游览时的情景;听着《秋日的私语》,我会想起那个落叶纷飞,哀伤失落的秋日。
现在,我依旧喜欢音乐。听英文歌曲,虽然听不清歌词,但我喜欢那些动感的旋律,喜欢那些多样的风格,喜欢那些优美的嗓音。听经典乐曲,我能感受到它所表达的忧伤和欢乐,却想象不出那些音乐所描绘的画面,这让我感到自己的音乐细胞的匮乏。但我想,这不妨碍我对音乐那颗挚爱的心。因为陪伴了那么多日子,音乐已经成为我生活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