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忆大哥

　　散文：忆大哥

　　去年的中秋前夕，你和我姐提着好多礼物来到我家。那时候，我知道你已经重病在身。我们两大家子人坐在爱上美食城里二楼的大圆桌子旁，畅谈心事。你看着满桌佳肴，遗憾地说：“你说这么好的东西，想吃，可就是吃不下，吃下去就吐。”我听了你的话，心里很难受。病痛，没有人可以替你承受。我专门为你点了炖的最软最烂的排骨炖山药，你吃了很少。我说：“姐夫，你不用慌，慢慢地吃，少食多餐。”

　　那是你最后一次来我们家。你们回家后，你就住进了大市的医院。你说住在医院里，心里安静。

　　逢星期天，我就去医院看望你。那次疾病发作，大热的天，你冷得浑身发抖，抽搐着一团，我吓得赶紧叫医生，那一阵过后，我知道你害怕，害怕那一天的到来。我凑近你病床前，尽掩饰紧张的情绪对你说：“姐夫，你别害怕，有医生在呢，没事。”你嘴唇哆嗦着像给这个世界抢命似的说：“嗯，没事没事。”

　　医生给你制定了新的治疗方案，要在身上插入一个管子。你害怕，一直不配合。我外甥女征求我的意见，咱们不懂医学，只能选择相信医生。我给你打电话，劝导你：“姐夫，你不要害怕，不要多想，配合医生治疗。”第一次插管子，我姐和孩子们还有我同意了医生的治疗方案。我去问过医生，医生说：“一切的操作不过是为了延续生命。”身上插入了管子，你疼得呲牙咧嘴。我们能有什么办法呢?我能做的，也只能塞给我姐点医疗费。

　　当医生说再在你身上插另一个管子的时候。我外甥女给我打电话，我感觉一切都是徒劳，过度治疗只能增加你的痛苦。我说：“你爹能吃点什么就给他买点什么，别让他受罪了。”说完，我泪崩。

　　那天是星期天，初四，我又去医院看你，你像一盏油灯燃尽了油一样。眼神和以前不一样了。我有一种不好的感觉，我外甥女在那里，她还高兴地说：“今天我爸爸吃了四个水饺，等出了院，到我们家去住一段时间。”我还是年轻，不敢想是那一天要到了。也不敢把心里的想法给孩子说出来。我离开的时候，你和我打了招呼。我离开的时候，突然有一种可怕的想法，我回头深深地看了你一眼，你也正目送着我们。我心里很难受。路上，我对老公说：“姐夫可能到最后的时光了。我不能对孩子说。”

　　第二天，你说什么都要出院，我外甥女说：“今天日子不好，咱明天再回家吧。”孩子年轻，她不懂。你不听任何人的劝阻。那天，你哥把你带回了家。下午，我给我姐打电话询问的时候，她哭了。我知道，你就要与我们永别了。

　　我和我二姐搭上出租去了你家，你的眼睛已经要散开。但还能认出我们。我还心存一线希望，可能还没到那时候。你的弟兄们商量好，已经把你的氧气瓶挪开了。你挣扎了一天一夜，初六那天的下午，传来你离世的消息。我放下电话，在办公室里大哭。

　　再一次到你家，你的家里已经摆上了灵堂。看着你的遗像，我不能自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大哥，永别了。

　　今年的中秋节又要到了，姐夫，我再也看不到我大哥的身影。我泪流满面，写下文字，祭奠我的娘家大哥。你安息吧，姐夫，你的在天之灵一定会保佑你的亲人们健康平安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