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文字里清欢,在书香里入梦
在文字里清欢,在书香里入梦
我没有兴奋,兴奋过头的是秋雨,谁叫它昨夜里在窗前偷窥,看到我整理行装,发现了我大半宿还在床上翻来覆去,今天一大早,又是它敲着窗上的雨棚,喊醒我快点起床。
淅淅沥沥的雨,跟着我们启程,下午一点半,黄老师开车从罗城学校来接我和小林,雨下得可带劲,噼里啪啦使劲落,并且一路伴随我们的行程,约摸两个小时的车程,三点半,跨进坪上书院的大门,正堂屋里是大讲堂,青瓦木梁砖墙的老屋,木像框老照片在墙上,青石板的天井豁亮,情境有点恍惚,童年的老屋,与眼前的镜相重叠出似曾相识的容颜,木质的书桌板凳整齐安静,象守纪律的小学生,书架倚墙而立,仿佛有书香袅袅,从久远飘来。
我们汨罗六个人是最早到的,瘦高而又和蔼的彭爹帮我提着有些重的行李箱,带领我们经过后面的池塘去宿舍,我住进稻香村唯一一间朝南开门的房子,稻香村10号。门对着地坪,预想好明天早晨就在这里打太极,真是太好了!我和爱良分配住一间,她应该还在路上走,我收拾完毕,站在门口,看到廊柱上有“稻香村”木牌,不由得想起《红楼梦》来,不对啊,那是李纨住的地方,我们都不是失意人,文青吧,至少应是衡芜院,潇洒錧啦。但在这里,屋里屋外的清静雅致,真是入目田园,令人心安神静着,怡然溶入其中。
这时候,雨依旧神采飞扬,屋边的翠竹微微欠着头,踏着雨和风的节奏轻唱着,任由雨水泼墨成画,这画流动着鲜艳着,地坪里矮小的篱笆洗得发亮,方砖整齐排列的地坪,反光中透着一丝央然绿意。
五点半,接到爱良的电话,再过二十分钟到。六点钟要开饭的,左等右等,等不到,我就去食堂,微微暮色里,于书院大门口,有个嘶哑的嗓音在呼我,欢欣雀跃,小小的熟悉的显摆。你绝对想不到,我这个女汉子妹妹,在湖南新化县支教。从六点起床,上一个早自习,吃过早饭,又上了两节英语课,十一点钟,从新化县槎溪镇金溪村小学的大山深处出发,十二点到槎溪镇上吃一碗米粉,总共驾车行驶五百公里,行车六个小时,翻山越岭到达这里,文艺青年向往的坪上书院。对于我来说,她简直就是一个英雄,从远方凯璇。可能吧,不只在岳阳文学创作培训班第六期,在历届学员中,从来没有这么样风尘仆仆,于千里之外飞奔而来,只为赴一场文学的大餐,与作家们,与学员们共度一段难得的学习时光。
她在新化县支教,在大山深处,学校有寄宿生,早上天不亮就得起床,十二点四十才吃午饭,中午不能休息,接着要上课,因为山高路远,回家的学生必须尽早上完课,在天黑之前回家。平时一周上二十节课,为了参加学习,从一个月前开始,就拼命对课,几乎从早到晚一直一直上课,走的当天,还上课到十一点才走,大山一样的深情,大山一样固执的热爱,令我深深动容。
其实,很多人都不容易,这次参加学习全是业余作者,其中有一半是教师,本身的工作任务繁重,其余学员也是有工作有孩子,甚至还要照看老人,同来的麦子将两个孩子寄在邻居家,小薇将服装店关门来学习,小林是记者,晚上在宿命开夜工赶稿。在追寻文学的道路上,我们都走了很远很远的路,十年、二十年,甚至更久。不畏艰辛,只为前行不息,能够爬上一个坡,越过一道坎,满怀热情,乐此不疲。爱便是生命里最好的老师,执着便是天然的梯子,让人奋发向上。
入夜,雨依然在下,没有虫鸣,没有犬吠,大讲堂里,学员们的歌声断断续续传入耳朵,歌声被雨淋湿,别有一番韵味。我坐在窗下,用平板电脑敲字,每个人的生活不尽相同,带着梦想而来的我们,在文字里清欢,带着书香入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