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丨夏日食西瓜
散文丨夏日食西瓜
夏日食西瓜
西瓜最初并不叫“西瓜”,而是叫“寒瓜”。
南朝梁代文学家、史学家沈约写有一首田园诗《行园》,前两句云:“寒瓜方卧垄,秋菰亦满陂。”其中“寒瓜”即指西瓜。同时代的著名的医药家、文学家陶弘景在其医著《本草集注》中说:“永嘉有寒瓜甚大,今每取藏,经年食之。”永嘉,也就是现今的浙江温州,东临大海。
据说,西瓜之所以会改姓“西”,是因为它来自西域。
五代后晋时期的胡峤在《陷虏记》中记载:“自上京东去四十里,至真珠寨,始食菜。明日东行……遂入平川,多草木,始食西瓜。云契丹破回纥得此种,以牛粪覆棚而种,大如中国冬瓜而味甘。”后来,李时珍称“峤征回纥,得此种归,名曰西瓜,则西瓜自五代时始入中国”。
夏日食西瓜
历史已不可考,但越是干旱酷热的地区,西瓜越甜美是有民歌为证的:达坂城的石路硬又平呀,西瓜大又甜。
去年夏天,我去了一趟新疆,品尝了达坂城的西瓜,确实清香甜美。但,口感倒也没有比我在江浙一带品尝到的瓜胜出多少。
初中时,读鲁迅的文章《少年闰土》,其间有一段是这样写的:深蓝的天空中挂着一轮金黄的圆月,下面是海边的沙地,都种着一望无际的碧绿的西瓜。其间有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项带银圈,手捏一柄钢叉,向一匹猹尽力地刺去……当时想象了一下这个画面,竟然无比向往——月光下,整片沙田的西瓜都是我的。
夏日食西瓜
江浙一带的西瓜植于沙土之中,沙田西瓜最好吃的当属上海的8424品种,皮薄、汁多、甘甜、爽口。
在新疆,西瓜摘下来就切开吃了,总觉得缺了点什么。而在江浙一带,大多数人家会把西瓜浸在小溪中或者井水里。东汉建安七子刘桢在《瓜赋》中就曾写到“乃命圃师,贡其最良。投诸清流,一浮一藏。更布象牙之席,薰玳瑁之筵,凭彤玉之几,酌缥碧之樽。析以金刀,四剖三离。承之以雕盘,羃之以纤絺,甘逾蜜房,泠亚冰圭。”你看,好瓜摘下来后,要“投诸清流”,让西瓜在清澈的溪水中“一浮一藏”好好浸润一番,使其清凉,味道也更甘美。
浸在小溪中或者井水里的西瓜,与放置在冰箱里的西瓜吃起来口感是天差地远的。前者鲜活冰凉,一口凉澈心底,暑气全消;后者只有冻僵了的冰冷,一口下去,身体还没有感受到凉意,牙齿先受不了了。
夏日食西瓜
“下咽顿除烟火气,入齿便作冰雪声。”初读文天祥的《西瓜吟》,就觉得十分有趣,好似这个人就在你身侧大快朵颐。
炎炎夏日,是该从田里摘一只绿意盈盈的西瓜,在老井水里浸润一阵,领略“碧壶深贮白沆瀣,霜刃冻割黄水晶”的好滋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