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朗诵】 抑不住的思绪
【散文朗诵】 抑不住的思绪
我很少写东西了,甚至是不写了,其原因有二:一是脑馕羞涩,的确是写不出阳春白雪来;更主要的是我这身体不争气,做过几次手术,医生告诫我尽量别操心,少动脑。我这家底虽不殷实,但还小康,普通的吃与穿还是不成问题的。所以就想尽量多看几年春花秋月,争取凑到七十大寿,我努力着。
今晚送一亲戚老憨哥去火车站(普客站),看到那人头攒动的拥挤、肩扛手拎着大袋小包的长队,我又忍不住拿起了笔。
大年刚过,正月初八,正是走亲串友欢聚畅饮的好时节,他们却要离别亲人,离别故土,前往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城市。
家乡是每个人都依恋的地方,那里有他们熟知的一草一木,更有他们牵挂的妻儿父母。家乡的每一畦田垄,每一株树荫都是他们存放灵魂的安逸所在。可是,老家的相对落后和贫穷却安置不下他们的肉体。女儿要进县城读书了,妻子还没有几件像样的衣服,老父亲的病情愈发严重了,这都需要真金白银。而队上分的那几亩薄田实在是产生不了效益。于是他们就只有往外走,走出这个贫瘠却又魂牵梦绕的小山村。
外面的实惠是看得见的,有几家的新房不是挣回来的钱盖的?又有几家儿子的结婚彩礼不是挣回来的钱给的 ?家里偶遇突发事件急需用钱时,也得靠打个电话让他们寄些回来。
大憨哥今年四十好几了,在外打拼了六年。这所谓的打拼并非做什么事业,只是在一个浙江老板的建筑工地上做着扎钢筋的活。这六年里他起早贪黑,加班加点,总算劳有所得,平均每年可带回近四万元的现金补贴家用。去年由于国家搞环保,停工了好几个月,他就找了家餐厅洗碗拖地,收入自然比扎钢筋少了许多。他又开始担心今年建筑工地的活是否稳定,因为这是他全家的希望和依靠;老婆在家里得照顾老人和孩子,做点杂活的所得还不够柴米油盐的。他说这六年里除了父亲住院专程回过两趟,一般都是一年回家一次,也就是说他每年只能和家人团聚八天,就八天 !他最大的爱好是看电影,尤其喜欢看打小日本的。可他这些年没看过一场电影,票太贵,看一场就够女儿住校吃一个星期的花销,他舍不得。吃饭都是工地上管,虽然伙食不是太好,但收工后肚子实在是饿得很,吃起来还是蛮香的。有时,尤其是夏天晚上,也邀上几个对脾气的工友潇洒一回:在街边买些卤肉花生米之类的小菜, 几个朋友,几瓶啤酒,热热闹闹地吃喝,很是幸福。
看着他那不满五十却沟壑纵横的脸,看着他那仿佛有些骄傲的幸福的表情,我的心里酸酸的,泪水直在眼眶里打转转。是啊, 他们没有太多的欲望,他们的要求很简单。也许在他们的眼里,永远也看不出枫叶溪流的诗情画意,也许他们不知道也喝不惯咖啡的味道,可他们却撑起了这个城市的高楼大厦 !
他们不干净吗?他们不伟大吗? 他们是奏响城市乐章、描绘城市风景的大师!他们无其名,却有其实。
老憨哥想不通,老板为什么总是用那么贵的酒去招待来工地视察的领导。其实茅台远不如牛栏山够味够劲,这不是糟蹋钱吗?也是,那么多长年高价收购茅台五粮液空瓶的,最终那瓶中被灌进去的玩艺儿,未必比得上十五元一瓶的牛栏山。可国人爱面子,要面子,面子是很重要的。
当你坐在考究的包房里山吃海喝的时候,当你开着豪车奔驰在平坦的马路上的时候,你是否能想起那些来自乡村的清洁工和建筑工呢?你不会想起,因为你早已麻木了……
出得站来,已是灯火阑珊。路灯昏昏沉沉的,仿佛无力睁开眼睛。夜风吹凉了我的脸,细雨密密地斜织着,湿了我的衣服,也湿了我的心情。
不过还好,十九大的精神很清楚了,领导们正努力着平衡城乡差异,正努力着让这个社会公平公正和谐。我们期盼着明天的东方将升腾起一轮崭新的太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