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朗诵】 清晨

　　【散文朗诵】 清晨

　　这是星期天的清晨。

　　到处静悄悄，只有鸟的歌唱，此起彼伏。单声复声，急声缓声，直声曲声，细声粗声，柔声刚声，近声远声——没有一点干扰鸟叫的因素，包括风都还没有醒。

　　各式各色的汽车仿佛凭空钻了出来又都打着轻鼾，在各家车库的门前或在住宅的路旁，好象在对人说：我们累了。

　　一只蝴蝶，不在树上也不在花上逗留，却在静静的马路上开始了它一天的生活。褐色的底子，白点，黄的花纹，黄花纹的中间还有着圆圆的黑点，说不上多么漂亮，却露着一种安恬与新鲜。黄黄的眼睛的晶体，是在看我吗?头上的几根须子，在初升的阳光里，在水泥地上画着细细的线。它怎么也是不怕人呢?怕有早练的行人不注意将它踩了，就用一根小树叶碰它。它懂我的好意，展开的翅膀立起来，再慢慢地启动几下，便一起一伏地飞走了。

　　谁家门前的一棵身红枝红叶红的小树，就在一片浓绿里燃着。红却不是火红，而是绛红，绛红又不显得暗淡，竟是亮闪闪地露着青春的水意。走近去，它的红的枝叶间，还挂着一只绿绿的小盒，盒里装着清亮亮的水，等鸟来饮。

　　碰到小鹿是个意外。看见了，却以为是一簇晚放的黄花。夫人小声说，看，小鹿!黄花便立刻成为一只小鹿，金黄金黄的，细长匀称的金黄的腿，小小的金黄的头高抬着，恬然地望着我们。我禁不住，在这清晨的安谧里给它敬礼，而后便轻轻地跨过马路，想着靠近它。等我看清楚它的腹部那白生生的毛时，它却迟疑了一下，调头朝身后的树林隐去。不大的尾巴，一掀一掀的，也露着白生生的毛。夫人怪我打扰了它，我说就是想看看它那漂亮的尾巴，它上当了。夫人笑了，延伸着构思道：“小鹿会向它的妈妈告你的状，说是‘有一个男子追它’。”我说妈妈肯定嚷不轻它，“跑啥跑?憨种，一跑让人家看到尾巴及其它了吧!”

　　一路上行，不觉间就到了平日里开车返家时、总在远方出现的山上的公寓前。大块大块的石头，或蹲或站或趴，在山坡的杂草间先承着曙色，一副欢喜的样子。有水淌的哗啦声如琴弦被谁轻轻地拨动，有跳有跌的感觉。就见一泓清泉来到脚下，刚要扶膝细看，却见一只如小松鼠一样有着锦缎般皮毛的童兔，正站立着，两“手”举着一根草在嚼。乍看误以为常见的松鼠，定睛才发现那两只耸着的尖耳朵嫩软而又挺括，耳轮里有还没有变过来的白的绒毛，越发地让它显出着娇贵。两三米的距离，再近前去，它还是憨态可掬地只顾举着“手”中的草叶嚼。正在我诧异兔子也胆大的时候，它就闪电一般地躲入深深的草丛里不见了，让我想起“跑得比兔子还快”的话来。

　　周围的山冈与树木，让太阳好似晚出了似的，才一露面，已是一副精神抖擞的模样。

　　清湛的蓝天上,只有一处有云,呈着梯状，让天地之间显得那样接近，也让阳光在云彩上早早地给人间带去安宁与光明。

　　心里是有赞叹的：多么安静的清晨，没有枪声，也没有坦克的履带声。

　　我知道，我的祖国，此刻正是傍晚的时辰，娴静的月儿应是已经升起在东方了。听说，有一百个作家与艺术家，各收到了一千元钱，正在兢兢业业抄写毛泽东的《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