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老家的小河
散文/老家的小河
原创 汪礼乾 玩味人生之逍遥 1周前 虽然我工作的地方离老家不远，开车回老家也就不到一个小时车程，可经常会梦到小时候在老家的情景 ，老家那条小河也就静静地、蜿蜒地流淌在我的梦境里了……
近年来经常想回家去看看，没事的时候不自觉地就转悠到小河边来，沿着河岸一路的走过去 ，总想找回点什么似的，三十年啦，多少的物非人也非呀!童年的那些感觉也只能在梦境里去追寻了。
那时的小河是清澈见底的，微风一吹，河面波光粼粼，似乎空气中清爽得都能漾出些水来，叫人恨不得把心底的喜悦都要挖出来。有时一条白花花的小鱼突然跃出了水面，发出“支楞”的一声响，惊得人凝神瞩目了好一会，舍不得离去，期盼着更大一条鱼儿的出现。
那时小河的两岸栽满了柳树 ，柳树长的很高，一到春天，柳树发芽了，枝条倒垂在水面上，远看像一团烟雾，又如同一个个身姿绰约的下凡仙女，蹲在河水边梳妆打扮着。柳叶嫩绿得逼人的眼，柳条柔软有姿态，我们小孩子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折下柳条编制成帽子，戴在头上，羡慕着电影里那些打战时潜伏的英雄们。如果在帽子边沿还插上那么两根长长的柳条的话，那就更有味道了，都快成了戏剧中的杨门女将了。两手握着柳条的末端，迈着铿锵有力的步伐，咿咿呀呀的学着哼上两句，一个个最后都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了。古代飒爽英姿的女子就有那么的美，我的课本、作业本几乎每页都画上了，可惜就没有一星半点的像。我对自己绘画潜能的否定也许就是在那时 罢，以后也就不愿意再做任何的尝试了 ，童年的感觉有时就有那么的神奇，那么执拗。
那时最喜欢、盼望的季节当然还是夏天了，虽然冬天下雪时很美，春天百花开了很是欣喜，秋天也还是会有一些果实可以吃到，但远没有夏天来得那么刺激过瘾。每年五月端午过后就会跃跃欲试了，夏河水暖是我们先知的!新的一天就是在盼望着放学中开始了。游泳对我们这些农家孩子来说基本都是属于无师自通，用不着教练教，那时大人们都很忙，也没有人可以教你。我是在六七岁时开始学的，那一年我立下了两大志愿，一个是要学会游泳，另一个就是要学会骑单车，结果都被我实现了。
第一次下河游泳是跟着一个大我好几岁的半大的孩子去的，大人们觉得这样才有了些安全感 ，以后似乎就没有谁可以依靠了 。都是些年纪相仿的孩子 ，只要放了学 ，大家都会争分夺秒地出现在小河边，小河顿时就热闹了起来 ，嬉笑打闹声夹杂着扑通的水声，声声震耳，一河水都要被搅得个底翻天，直到太阳下山了，暮色渐浓，才一个个依依不舍地离去。
我不知那时的大人们是真的放心还是忙得根本就无暇顾及我们这些孩子，就没有听到过要注意安全之类的唠叨。也许那条小河天然就是属于温情的 ，不但提供着稻田的灌溉任务，还是人们生命安全的守护神。小河自我懂事以来就没有出现过淹死人的现象 ，最深的地方也就一米多，河面宽度也符合我们小孩的心理期望值，还真是一条温情脉脉的河流。
每个人都是靠自己的悟性学会的游泳 ，自个儿在水里尽情的扑腾 ，自由泳、蛙泳、仰泳，各种姿势也就都有了，只是姿势不那么的优美而已。赤裸着身子从高空跳水，“啪”的一声 ，肚皮在水面激起了巨大的水花，痛肯定是有的，就没有哪个害怕过，害怕就是孬种，会被人瞧不起的。打水仗、潜水比赛都在自发的进行着，每个孩子都在尽情展现自己的潜能，确实也没有觉得那个是被落下了。
小河还有一个非常吸引人的地方，那就是水里的鱼。满河的水时，我们只能是尽情的嬉水 ，不会打着水里面鱼的主意。只有把下游的闸门拉开了一些 ，泄掉了一半的河水时，我们一群的孩子们就会从坝头开始一路地朝上游击打着水花，发出巨大的响声，把鱼儿赶到了上游水更浅的地方，我们就开始浑水摸鱼了。刚开始时的头几年，我是摸不上来鱼的，只要手一碰到鱼儿 ，就被挣脱了，经常是徒手而归。看着别人摸了一条又一条的鱼，嫉妒的很 ，却又不屑于请教，估计人家也是不会愿意说 的，上帝还真的算公平 ，人啦!都会有各自擅长的一面。
后来终于开窍了 ，原来水里面的鱼是不能用力去抓的，沿着河岸边的石头或是树根一路的摸下去，鱼儿往往就是躲在石头或是树根的洞里，当手碰到了鱼儿时就要轻轻地把它托住，然后才能把鱼儿抓住，这样才能摸到水里的鱼。可惜等我明白这些时，初中都快要毕业了，我也要离开家乡去外地求学了。
河里摸鱼虽然好玩，但也还是会有一定的危险的，有时一不小心蹭出一条水蛇来，或是一手抓住了一只脚鱼或是乌龟，这些都会令我们小孩子们虚惊半天，但过不了多久 ，还是会抵不住嬉水和鱼儿的诱惑，重蹈以前摸鱼的覆辙。
小河一年也会干上那么几次的，就是一直不知是什么人在操纵着。有时在深更半夜时看到河边点起了火把，就知道是有人在干河了。往往是父母最先发现，就会叫醒我们这些瞌睡虫，一股脑地提着桶子，拿着捞鱼的器具，打着火把或是拿着手电筒就朝河边跑去，那时手电筒要是那种四节电池的，光才够大 。河里的鱼往往是水塘里跑出来的，在夏季下大雨发大水时 ，池塘里就要泄洪了 ，漏网之鱼也就在所难免了。运气好时可以捞到不少的鱼 ，记得有一次，河里的鲤鱼很多也很大一条 ，我们足足捞了一大桶。在那个年代吃着河里的鱼，那种滋味可以回味一辈子的，似乎后来就没有吃过那么香甜的鱼了。
初中毕业后住在老家的时间就只有寒暑假了，参加工作以后回家的机会就更少，不知老家的小河在什么时候已经慢慢地发生了改变。河水变得混浊起来，河岸边也长满了杂树杂草，到处挂满了各种颜色的塑料垃圾，一副凌乱破败地样子，过去的干净、清爽已经彻底地不见了。再也没有人下河游泳了，鱼儿也不再是人们的惦念，小河渐渐淡出了视野，淡出了曾经那个年代给人们带来的各种想念……
最近几年政府开始治理河流了，河床里年久堆积的淤泥被挖掘机挖了出来，河堤也用石头水泥重新砌过，今年春天还在河岸边栽上了一排排的树苗。也许若干年后，小河那种清波荡漾的情景又会重新出现。
父母在小河边有着两亩农田，紧靠着以前改道后废弃的一条河流，如今废弃的河流已经被人填满了。刚好一条乡村公路从那里经过，父母就在田边开垦出了一个三角形的小菜园。每次放假回家，我们就去菜园摘菜，不知是对菜园里的菜的喜爱，还是有对过去那份记忆的眷念。上次一个队里的乡邻看见我在摘菜了，特意走了过来，要我去他家菜园也摘些白菜苔。我顿时感动得有点泪目了，在如今这个年代 ，有些乡邻间也是不太走动的，我就更难得几年见他们一面了，在他的这份纯朴的乡情里，难道就没有一种对记忆中童年的我的喜欢和对往事的怀念吗?
我一直有个想法，等我老了 想在父母的菜园里搭个小竹屋，在竹屋旁边种些蔬菜和花木。要是在城里住的腻烦了的时候就去竹屋待上一段时光，静静地陪伴着家乡的小河发发呆，聆听着家乡的鸟雀呼呼晴，看看农田里的长势喜人的健硕秧苗，闻闻空气中弥漫着泥土散发出来的气息 ，我的心里就会有一种说不出的宁静与舒坦。如果看到农田里还有那么一两条泥鳅钻出了水面，那我高兴的心情就可以摆脱世间很多很多的烦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