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玉香【经典散文】打搅团
田玉香【经典散文】打搅团
昨天下午， 我们走路去统一广场，看看那儿的物资交流会最后一天，还有啥稀罕的东西，不为购物，纯属游玩。欣赏一下南来北往的客商，提供了什么农贸产品。
挤乏了、 转累了，出来顺便乘坐了16路公交车回家。
车上拥挤不堪，全是购物的、不上班的闲人，中老年俱多。我站在车走道，一路上的人多，下的人少。
我身旁就坐的二个老太太，大概七十五岁的年龄，满脸皱纹，干瘦健谈，路上的话题是“打搅团。”
“大妹子，你说现在的孩子，吃饭挑剔很，嫌这不好吃，哪不好吃，都是孙子辈，咱也不敢吱声!”里边坐的老太太给外边地说。
“可不是吗?咱孩子小时候有啥吃?一天三顿玉米粥、搅团、红薯，算好饭，能吃饱!有些人家天天喝蔓蔓菜粥，还不是一天过一天。”旁边的老太太随声附合着。
“我那时结婚早，十七八岁嫁进婆家。婆婆能行很，打搅团不粘锅，火候掌握的好，水水调的好，稀稠拿的准。我娃娃家，总学不会，每每挨人家数落。等学会了，老练了，咱们日子好过了，可不再打搅团了!”
“嗯，我还常常打搅团!儿女在外边吃腻了，回来让我打搅团，我现在搅不动了，只在旁边教他们怎样操作!现在也是麦面多一半，玉米面少一半”!
两个老太太你一言我一语，说了一路打搅团，也勾起我的味蕾，谗言欲滴，听得入神!若不是孩子他爸催我下车，准坐过站。
今天中午，窗外大雪纷飞，天气寒冷，我猛然想起昨天听到的“打搅团”字眼，何不今日操练一下十几年未练的厨艺。
把想法告诉孩子他爸，他也挺高兴，关键是让他帮我搅和。
“二十岁前，我不能提吃搅团的，胃立马泛酸水。可那时谁家有搅团吃，还算日子过的不错，能填饱肚子!”孩子他爸若有所思地说。
“是呀，现在吃搅团，是吃香换口味。上次，我去滨河路上一家’水围城’饭馆，吃了一小碗热搅团十八元，可以换两小碗扯面,你说价位满高的!可吃的人还挺多。
所以说现在的搅团，是饭桌的美味，不仅女人爱好吃，男士大有人在，不愧为美食矣!”我说到。
其实，十几年未做过搅团了，心里未免有点胆怯，从记忆深处搜索自己曾经的操作方法。
我们乾县人吃搅团分凉搅团、凉搅团鱼鱼、热搅团、水煎搅团四种方式。
无论如何吃搅团，调味水水是首要的工作。
先把剥好的蒜瓣和生姜清洗干净，切小丁丁，放进一个大点瓷碗里，放盐砸成蒜姜泥，置十分钟，再放盐、五香粉、胡椒粉和辣椒面，烧油泼，再放入酱油和醋，调成适合自己的口味，一般酸、辣稍出头。
其次，是炒下锅菜。主要用味道鲜的韭菜、蒜苗和香菜各为主，搭配其它五颜六色蔬菜为辅来炒。
我用的是蒜苗为主，豆腐、红萝卜、白菜、香菇、黑木耳和洋葱切半寸丝来炒，香飘四溢。
第三用淀粉勾芡，并用三分之一的玉米面和三分之二的麦面和稠糊，搅办无疙瘩。
第四，开水烧开后，先舀出一部分开水，留少量的水，边搅边倒勾芡，再倒稠面糊，小火大搅。
搅团搅团，全凭搅功，搅的到位，打的搅团劲道，搅的不到位，吃起来粉粉的。平常没有搅功，胳膊还真是不行，搅一会儿换人。
我们俩个左右开弓，抡换搅，还真搅了一锅好搅团。
调好辣子蒜水，舀出一勺热搅团，撒上下锅菜，用筷子或小勺子舀出一小块，送进嘴巴里，一个字“香”!
饭桌上，孩子他爸问我：“你知道搅团还有一个曾用名，叫‘哄上坡’?”
“为啥叫这个名字?”我一脸疑惑地问。
“那时穷啊，肚子没有啥油水，只是野菜、红薯、玉米面，麦面少。而那些粗粮不耐饥。
我和同伴高中毕业都十六七岁的大小伙，参加生产队劳动。
每天中午吃搅团，无论吃凉鱼鱼或热搅团，看起来吃了一两碗，当时很饱，肚子都胀了。
可我们一拉架子车一上坡，肚子就咕噜咕噜直叫唤，开始饿了。我们给搅团起了一个绰号叫‘哄上坡’!”
“甭说，这绰号还挺形象的，唉!你上午吃的啥饭?”我恢谐地问他。
“‘哄上坡嘛，你做的，不知道吗?’”他笑着答到。
其实，搅团的确好吃，就是锅难洗，我正嘟哝哝说。
孩子他爸端着碗说：“我给你讲个吃搅团都不愿洗搅团锅的故事。小时候，我村东头有个老银匠，爱讲笑话爱讲故事。我常常去听。
从前，有夫妻俩个人，吃完搅团，都不愿意洗搅团锅。
丈夫说，咱们俩静坐，看谁先开口说话，谁就洗锅，妻子一听，一拍手好办法。俩个人一个坐炕东头，一个坐炕西头，大眼瞪小眼，都默默无言。正巧，外甥前来看舅舅，一进门看见舅舅和妗子成了这个样子，大声叫舅舅无声，叫妗子无语，不知道怎么了?
急忙叫来左邻右舍来帮忙救舅舅和妗子。大伙说掐人中，先掐女的，女人敏感，男人钝。
刚一使劲掐他妗子人中，他妗子疼的大叫了一声，只见他舅舅霍一下站在地上，笑着拍手指他妗子，搅团锅应该你洗了。
众人一听，噢，原来如此!”
我一听这冷笑话，笑的前仰后翻，眼泪都笑了出了......
此时此刻的窗外，白雪飘飘欲仙而下，而房子里迷漫着温馨......
“风在吹,心在飞,谁在掉眼泪?最想念的季节,你想的是谁。窗外飘下的
第一场白雪,这是我对你的安慰......”，窗外不时传来唱K歌的声音。
这首歌词，好似一首诗，写的如诗如画!
人，只要认真生活，每一天都像花儿一样，静悄悄地绽放。
是啊，黄昏的时光如水，无言即大美。日子如莲，平凡即至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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