菌粪移植【2015-2016年粪菌移植研究新进展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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２０１５－－２０１６年粪菌移植研究新进展

崔伯塔张发明

粪菌移植（ｆｅｃａｌｍｉｃｒｏｂｉｏｔａｔｒａｎｓｐｌａｎｔａｔｉｏｎ，ＦＭＴ）作为重建肠道菌群的重要策略，可有效治疗复发性难辨梭状芽孢杆菌感染（Ｃｌｏｓｔｒｉｄｉｕｍｄｉｆｆｉｃｉｌｅｉｎｆｅｃｔｉｏｎ，ＣＤＩ），亦被用于其他多种肠道菌群相关性疾病的探索性治疗。关于ＦＭＴ的方法学、适应证以及临床应用的相关政策法规等是近年研究的焦点问题。本文在２０１３…、２０１４－２３年连续对ＦＭＴ进展进行综述的基础之上，通过ＰｕｂＭｅｄ、万方、知网等中外文数据库以及２０１６年美国消化疾病周（Ｄｉｇｅｓｔｉｖｅ

Ｄｉｓｅａｓｅｓ

Ｗｅｅｋ，ＤＤＷ）

等重要会议报道内容，对２０１５－－２０１６年本该领域的国内外进展进行全面综述，并对其未来发展趋势进行展望。

一、ＦＭＴ适应证进展

检索美国官方临床试验注册机构ｗｗｗ．ｃｌｉｎｉｃａｈｒｉａｌｓ．ｇｏｖ网站，截止日期２０１６年６月３０日共注册１２３项关于ＦＭＴ的临床试验，其中７５％（９２／１２３）是在２０１４年之后的３年内注册，并呈逐年增加趋势，２０１５年注册４０项，为历年最高，２０１６年前６个月已新注册２４项。在注册的１２３项临床试验中，注册国家以北美为主，美国５ｌ项，加拿大１７项，共占总数５４％，其次为欧洲２ｌ项，亚洲一共注册１７项，均来自中国。主要涉及ＦＭＴ治疗ＣＤＩ、炎症性肠病（ＩＢＤ）、肠易激综合征（ＩＢＳ）、肝硬化、肝衰竭、脂肪肝、肝性脑病、胰腺炎、胆管炎以及肥胖、营养与代谢等数十种疾病种类或疾病状态，其中以ＦＭＴ治疗ＣＤＩ和ＩＢＤ为主，而ＦＭＴ与肝病的研究第三大研究热点，其他领域的研究目前相对较少。

１．ＦＭＴ治疗感染性疾病：ＦＭＴ治疗成人ＣＤＩ的疗效已获临床循证医学证据的证实‘３１，并被列入临床治疗指南一ｊ。２０１５年有关ＦＭＴ治疗ＣＤＩ的进展更多地体现在评估冻存粪菌或粪菌冻干制剂对ＣＤＩ的疗效。ＪＡＭＡ杂志发表了关于新鲜和冻存的粪菌用于治疗成人ＣＤＩ临床随机对照实验，结果显示两者在疗效方面无统计学差异ｉｓ］。Ｏｒｅｎｓｔｅｉｎ等。６１将供体粪便与生理盐水、聚乙二醇的混悬液命名为ＲＢＸ２６６０，低温保存，通过灌肠治疗ＣＤＩ，有效率约为８７．１％，且未发生与ＦＭＴ相关的严重不良事件。Ｈｉｒｓｃｈ等。７。与Ｙｏｕｎｇｓｔｅｒ等旧１的研究则报道口服粪菌胶囊可有效治疗复发性ＣＤＩ，证实粪菌胶囊治疗ＣＤＩ的可行性。而中国也有粪菌冻干胶囊有效治疗复发性ＣＤＩ的病例报道。…。ＦＭＴ在治疗其他肠道感染性

ＤＯＩ：１０．３７６０／ｃｍａ．ｊ．ｉｓｓｎ．０３７６－２４９１．２０１６．４８．０２０

基金项目：国家自然科学基金（８１６００４１７）；江苏省临床科学技术专项（ＢＬ２０１４０９７）

作者单位：２１００１ｌ南京医科大学第二附属医院肠病中心南京医科大学整合肠病重点实验室

通信作者：张发明，Ｅｍａｉｌ：ｆｚｈａｎｇ＠ｎｊｍｕ．ｅｄｕ．ｃｎ

万方数据

．综述．

疾病也有相关报道，Ｇｕｎｄｌｉｎｇ等。１０‘报道自体ＦＭＴ可有效缓解慢性改道性结肠炎。Ｌｉ等¨刈报道ＦＭＴ可有效治疗迷走神经切断术后的脓毒血症。全世界儿童ＦＭＴ病例并不多，张婷团队报道ＦＭＴ成功治疗幼儿重症伪膜性肠炎的病例¨２。。最近Ｆｉｓｃｈｅｒ等¨纠发表一项关于ＦＭＴ治疗ＣＤＩ早期失败预测的多中心临床研究，该研究认为病情严重或合并严重的并发症、接受ＦＭＴ时的住院状态以及之前与ＣＤＩ相关的住院次数是单次ＦＭＴ治疗失败的危险因素。

２．ＦＭＴ治疗ＩＢＤ：肠道微生态制剂已被用于ＩＢＤ的探索性治疗¨“，但ＦＭＴ治疗ＩＢＤ的疗效尚需积累足够的临床证据，对溃疡性结肠炎（ｕｌｃｅｒａｔｉｖｅｃｏｌｉｔｉｓ，ＵＣ）和克罗恩病（Ｃｒｏｈｎ７ｓｄｉｓｅａｓｅ，ＣＤ）均是如此。２０１５年，Ｇａｓｔｒｏｅｎｔｅｒｏｌｏｇｙ杂志发表２项ＦＭＴ治疗ＵＣ的随机对照临床研究。其中加拿大Ｍｏａｙｙｅｄｉ等。１纠报道ＦＭＴ可诱导ｕｃ患者达到２４％的临床缓解，显著高于对照组的５％。而Ｒｏｓｓｅｎ等¨刮则报道３０．４％的异体ＦＭＴ缓解率和２０．Ｏ％的自体ＦＭＴ缓解率，无统计学意义。两项研究在实验设计、对照组选择、供体选择及ＦＭＴ治疗流程上的差异，可能是导致临床疗效差别的主要原因，不同的方法学而不是ＦＭＴ的原理，是导致不同研究观察到不同结论的重要原因¨“。２０１６年ＤＤＷ会议澳大利亚一多种合作组‘１副报道他们所开展的ＦＭＴ治疗ｕｃ的临床随机对照研究的初步结果，该研究共纳入８１例中度难治性ＵＣ患者，搜集多个供体的粪便混合后一起制备成粪菌液，治疗组和对照组分别首次经结肠镜、序贯以每周５次连续８周的灌肠输入粪菌液或对照剂，结果显示治疗组和对照组的达到临床和内镜下缓解的率分别为２７％（１１／４１）和８％（３／４０）（Ｐ＝０．０２），该研究认为通过经结肠镜和灌肠多次ＦＭＴ可有效诱导ＵＣ患者临床和内镜下的缓解。在国内，ＦＭＴ治疗ＵＣ的研究也有可观进展。杨云生课题组报道经内镜下十二指肠或结肠途径给７例ＵＣ患者进行ＦＭＴ治疗，所有患者都表现出临床症状的改善，但长期疗效仍需观

察’１…。王邦茂课题组报道经结肠镜ＦＭＴ序贯口服粪菌胶ＦＭＴ治疗９例ＵＣ患者，其中６６．７％的患者达到临床缓ＦＭＴｓｔｒａｔｅｇｙ）［２２。２…，５７．１％（８／１４）

的激素依赖型ＵＣ患者可获得临床改善，并脱离激素依赖状囊有效治疗重度溃疡性结肠炎的１例拉…。李宁课题组报道解‘２…。我们课题组则对激素依赖型溃结患者提出了粪菌移

植升阶治疗方案（Ｓｔｅｐ。ｕｐ态，最长有效维持时间达到１８个月不复发。该治疗策略的提出为激素依赖型ＩＢＤ患者增加了一种治疗选择。日本Ｓｈｉｍｉｚｕ等。２４。报道ｌ例儿童ＵＣ，患儿高剂量激素依赖，抗肿瘤坏死因子单抗等治疗失败，并接受外科手术，通过多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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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引按照其供体筛查方案对１１６例潜在供体进行筛查，结果仅１０％（１２／１１６）合格。美国首个粪菌库Ｏｐｅｎｂｉｏｍｅ通过数学模型的分析发现，增加供体筛查频率、临时筛查轮状病毒和难辨索状芽孢杆菌等措施可有效降低粪菌供体的筛查费用‘”］。

２．粪菌制备：传统的制备方法包括粗滤法、粗滤加离心富集法旧１。采用基于粪菌智能分离系统（ＧｅｎＦＭＴｅｒ）的微滤加离心富集法已在多家医院应用，该系统可以有效节省粪菌制备时间，减少厌氧菌在体外的暴露时间，提高制备效率和菌群质量‘２１。粪便菌群以厌氧菌为主，普拉梭菌作为肠道主要共生菌之一（约占健康人菌群的６％），据报道，单独培养的普拉梭菌在暴氧环境中２ｍｉｎ之内死亡ⅢＪ，提示粪便菌群在空气中的暴露时间延长将增加细菌死亡。因此，缩短粪菌

ＦＭＴ治疗成功诱导临床缓解并减轻激素依赖，进一步支持ＦＭＴ的挽救治疗价值和脱离激素依赖的治疗价值。Ｋｅｌｌｅｒｍａｙｅｒ等∞１则报道连续的ＦＭＴ灌肠治疗可诱导３例免疫制剂依赖的儿童ｕｃ患者的Ｉ临床改善，并脱离免疫制剂的治疗。然而，Ｄａｍｍａｎ等’２６。对５例ＵＣ患者通过单次结肠镜行ＦＭＴ，结果仅ｌ例患者有临床改善，认为通过单次结肠镜ＦＭＴ治疗ＵＣ的价值有限；Ｓｕｓｋｉｎｄ等悼¨通过鼻胃管ＦＭＴ（２、６、１２周）治疗４例儿童ＵＣ，结果未显示出明显Ｉ临床改善，但未发生严重不良事件。这些报道表明，各观察结果不尽一致，可能与ＦＭＴ的方法、治疗状态的选择以及样本量等因素有关。

２０１５年之前，ＦＭＴ治疗ＣＤ的疗效研究仅限于个案报道，２０１５年报道两项ＦＭＴ治疗ＣＤ的小样本临床观察性研究ｍ圳。一项为本团队报道的３０例经消化道单次ＦＭＴ治疗难治性ＣＤ的临床观察性研究，１个月的有效率和缓解率分别达到８６．７％和７６．７％，最长有效维持时间截止该研究总结时已达到１５个月旧Ｊ。美国Ｓｕｓｋｉｎｄ等旧驯最近报道经

处理时间和的氧气暴露时间，是保存菌群功能的重要因素。

３．输入途径：目前主要的粪菌输入途径分为上消化道、中消化道、下消化道三种途径¨“。上消化道途径主要指口服粪菌胶囊，中消化道途径包括通过鼻肠管、内镜钳道孔、经皮内镜胃造瘘空肠管，下消化道途径包括结肠镜、灌肠、结肠造瘘口、以及经内镜肠道植管术（ｔｒａｎｓｅｎｄｏｓｃｏｐｉｃ

ｅｎｔｅｒａｌ

鼻空肠管对９例ＣＤ患者进行多次ＦＭＴ，治疗后２周７７．８％

（７／９）的患者达到临床缓解，５例患者在治疗后１２周无需额外的药物治疗。这两项研究均提示ＦＭＴ对ＣＤ有治疗价值。

３．ＦＭＴ治疗其他疾病：２０１５年，ＦＭＴ在治疗其他疾病方面也有进展。Ｋａｏ等㈣ｏ报道了首例ＦＭＴ治疗肝性脑病，发现ＦＭＴ可有效改善患者的血氨水平、反应能力、食欲、生活质量和全身状况。另一篇研究报道通过鼻十二指肠管ＦＭＴ治疗２４例慢性传输型便秘，１２周的有效率和缓解率分别为５０％（１２／２４）和３７．５％（９／２４）Ｅ３１］。

二、ＦＭＴ方法学进展

１．供体筛查：“谁是最好的供体？”是重要的研究问题。我们在２０１４年的年度综述。２１中对本课题组的筛查方案进行详细阐述，认为青少年供体的菌群可能优于成人；遗传或环境相关的疾病，避免选择配偶、亲属旧３｜。严格的供体筛查标准是临床疗效和安全性保障。２０１５年澳大利亚Ｐａｒａｍｓｏｔｈｙ

表１

ｔｕｂｉｎｇ，ｒＩ＇ＥＴ）等。ｒＩ’ＥＴ作为新兴内镜技术，其保留肛内时间（１２．４±２．３）ｄ，患者满意度是９８．１％ｐ“。每种途径各有其优缺点（表１），应酌情选择。有研究认为，经结肠途径治疗ＣＤＩ的疗效优于经鼻胃管途径。３…。但对ＩＢＤ，目前还缺乏相关研究，但对腹泻严重、无法有效保留输入粪菌的某些ＩＢＤ患者，经结肠和灌肠途径不是最佳选择。

总之，只有医生、技术人员和患者都乐意实施ＦＭＴ，才能从根本上得以发展，这是ＦＭＴ的方法学发展的趋势。

三、治疗体系由医院服务向中心库模式转变

自２０１２年底世界上首个非营利性粪菌库（Ｏｐｅｎｂｉｏｍｅ）在美国建立，ＦＭＴ治疗体系便开启了从单纯的医院服务向中心库模式的转变。Ｏｐｅｎｂｉｏｍｅ已经与超过３５０家医院和医学中心继续建立合作关系，提供制备好的冻存粪菌，救治了

ＦＭＴ途径优缺点分析ｍ

注：ＦＭＴ：粪菌移植；ＳＩＢＯ：小肠细菌过度生Ｋ；ＰＥＧＪ：经皮内镜下胃空肠造瘘；ＰＥＣ：经皮内镜引导下盲／结肠造口；ｒＩ＇ＥＴ：经内镜肠道植管

万方数据

超过１２０００例患者。２０１５年美国加利福尼亚又建立了第２个粪菌库ＡｄｖａｎｃｉｎｇＢｉｏ（ｗｗｗ．ａｄｖａｎｃｉｎｇｂｉｏ．ｏｒｇ）。２０１４年法国（Ｕｎｉｖｅｒｓｉｔｙ

ＨｏｓｐｉｔａｌｓｏｆＰａｒｉｓ

Ｃｅｎｔｒｅ）和英国Ｔａｙｍｏｕｎｔ

Ｃｌｉｎｉｃ（ｗｗｗ．ｔａｙｍｏｕｎｔ．ｃｏｒｎ）分别建立粪菌库并提供ＦＭＴ治疗。２０１６年荷兰也建立粪菌银行（Ｎｅｔｈｅｒｌａｎｄｓ

ＤｏｎｏｒＦｅｃｅｓ

Ｂａｎｋ，ＮＤＦＢ）为ＦＭＴ提供粪菌来源。２０１５年９月由中国的“中华粪菌库．紧急救援计划（ｗｗｗ．ｆｍｔｂａｎｋ．ｏｒｇ）”作为粪菌库形式正式面向全国所有医院开放提供救援服务，由于中国地域辽阔，人口众多，所以该粪菌库是由南京、西安、广州、重庆、厦门等多家中心库组成的开放性平台，旨在为全国有ＦＭＴ需求，且不适合转诊的医院或医学中心提供紧急粪菌救援。中华粪菌库目前主要救援适治疗应证为：（１）常规治疗失败的ＣＤＩ；（２）因为检验条件限制无法明确病原菌的难治性伪膜性肠炎；（３）多重耐药菌感染。粪菌库的建立，为医院开展ＦＭＴ提供便利，主要优势包括：（１）提供安全的、标准化的产品；（２）提高便利性，节省了临床医生寻找和筛选合格供体的时间，提供即用型（ｒｅａｄ．ｔｏ．ｕｓｅ）粪菌，让临床医生可以根据临床需要立即开展ＦＭＴ；（３）通过共用供体，节约供体筛查所需的费用；（４）为临床ＦＭＴ提供技术指导。截止２０１６年６月，全世界已经完成粪菌移植超过３００００例，其中，中国在近３年已经实施超过１０００例。

四、ＦＭＴ的监管

２０１６年３月１日，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ＦＤＡ）发布ＦＭＴ治疗ＣＤＩ所需新药临床试验申请（ＩＮＤ）的新草稿意见。与２０１３版不同，此次主要是针对商业化的粪菌银行进行限制。该政策是出于安全因素考虑，此类机构所提供粪菌主要来自有限的筛查供体，而这些供体可能存在现今尚未认识的感染源或潜在风险，粪菌库的商业化会将风险放大。该征求意见稿一经提出便引起多方争论，支持者认为，此举有益于控制ＦＭＴ潜在风险；反对者则认为，该政策将限制非营利性粪菌库的发展，迫使临床医生去选择获得许可的微生物产品，而这类微生物产品公司由于商业性及收回投资的需求，将增加医疗负担，使部分患者因无法负担费用而不能获得及时有效的治疗。目前英国、法国、德国等欧洲国家均与美国ＦＤＡ类似，将ＦＭＴ作为一种药物进行管理，但尚未出台其他特殊监管条例。

五、ＦＭＴ的绩效研究

Ｗａｙｅ等。３刊从绩效角度，对加拿大艾伯塔省７５例接受ＦＭＴ治疗的ＣＤＩ患者的临床疗效和治疗费用进行回顾性分析，结果显示第２次ＣＤＩ复发后即接受ＦＭＴ的患者比第３次复发后才接受ＦＭＴ的患者平均每例患者节省２９８４２美元，该研究认为及时的ＦＭＴ干预能有效节约医疗保健系统的成本。ＦＭＴ治疗ＩＢＤ的生活质量评估也有报道，ＦＭＴ可有效改善ＦＭＴ治疗的１ｌ例ＵＣ和３例ＣＤ患者的生活质量口…。

新技术总是先于行业政策和专业指南诞生，相关支持政策的滞后性无形增加患者接受ＦＭＴ治疗的障碍和负担。如何尽可能减少医生和患者对ＦＭＴ治疗费用的顾虑国内外都在进步。美国已经批准收费代码，部分保险公司已经认可其

万方数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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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付该项目医疗费用。２０１４年英国成立了粪菌移植基金会

（ｔｈｅＦｅｃａｌＭｉｃｒｏｂｉｏｔａＴｒａｎｓｐｌａｎｔａｔｉｏｎＦｏｕｎｄａｔｉｏｎ）提供ＦＭＴ相

关信息和资金用于支持ＦＭＴ的临床治疗和研究。英国粪菌库ＴａｙｍｏｕｎｔＣｌｉｎｉｃ与保险经纪公司一起制定ＦＭＴ相关保险政策，旨在为ＦＭＴ提供保险支持。在中国，江苏省先行一步，将ＦＭＴ纳入正式收费项目。

六、ＦＭＴ机制的进展

研究发现，粪菌的供体选择、粪菌冻存状态等因素不影响ＦＭＴ对ＣＤＩ的临床疗效”Ｊ。而ＦＭＴ治疗ＩＢＤ则显示出明显的供体依赖性‘１５Ｉ，供体菌群的多样性对会影响ＦＭＴ对ＩＢＤ的疗效’３９Ｉ，该现象提示ＩＢＤ的治疗对粪菌的要求更高，ＦＭＴ治疗感染性和非感染性因素所致的肠道菌群紊乱是属于同一治疗方案的不同作用机制，但是具体的分子生物学机制尚待深入研究。目前脑．肠菌群轴、肠．肺菌群轴以及肠道菌群与血液、心血管系统作用成为当前研究热点领域。

ＦＭＴ的独特疗效临床进展，从根本上引发了全世界科学家从肠道微生物角度寻求多种疾病诊疗突破，大量的基础研究已经将ＦＭＴ作为重要的研究手段用于机制研究，涉及ＩＢＤ、脑卒中、肿瘤、代谢性疾病、自闭症等重要领域。加Ｊ。ＦＭＴ的临床现象更是催生了微生物组检测和分析技术的快速发展，多个国家开展人类微生物研究计划也应运而生。相信随着研究不断深人，ＦＭＴ治疗疾病的机制、适应证和方法学都会取得快速的发展。

七、结语

２０１５—２０１６年里，国内外ＦＭＴ注册临床研究继续快速增加，适应证、方法学已有长足进展。粪菌库的建立和服务模式正在发生变化。然而，ＦＭＴ治疗疾病的机制研究尚未有明显突破，ＦＭＴ的临床应用及安全性仍需进一步的临床实验证实。有关其临床应用的行规和医疗收费体系的进展仍然滞后。ＦＭＴ催生了肠道微生物组学的发展机遇，随着肠道微生物组学的快速进展，ＦＭＴ也将获得前所未有发展机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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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３４］Ｕｌｌｕｗｉｓｈｅｗ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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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３６］Ｐｏｓｔｉｇ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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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１０）：１０７９—１０８９．ＤＯＩ：１０．１０３８／ｎｍ．４１８５．

（收稿日期：２０１６田７ＪＤ４）

（本文编辑：赵景辉）